第二十章、我是官，你是匪 (第2/2页)

还是六岁。其实，卖不卖都是一样，我本来就没父母。有一次上街的时候，和我妈走散了。我就在那条街上等啊，等啊。可是等了一天，等了两天，等了几个月。也没看到我mama来找我……”说到这儿，这个冷冰冰的女杀手神情黯然。到现在也不知道是mama找不到自己了，还是因为mama不愿意找到自己。

    叶茶示意胖子给草西递了一瓶水，草西接过，这次没有表露出厌恶的神情，但是脸上还是冷冰冰的。“那时候，街上那些孩子就欺负我，其中有个胖子。”草西看着胖子，脸上露出愤恨。“有个小死胖子，好想家里很有钱，是那帮小流氓的头子，老是欺负我。抢我好不容易捡来的一个馒头，他们也不吃，扔到温泉池子里面，那里面有好多男人洗澡，他们逼我进去捡。我不进去，他们就打我，踹我。我不想进去，不是怕打。但是饿，我就进去了，结果这些坏男人把我拉进池子里……”

    温泉？小镇？

    叶茶情绪激动，差点开口，但是克制住，让草西继续说。

    “还好，后来我遇到两个大哥哥。他们对我很好，带我去山上挖野菜，摘果子。还带我去偷人家的油条、大饺子。下雨的时候，帮我挡雨，看我冷，大哥哥把身上唯一一件衣服脱给我穿，自己却冻感冒了，差点死了……”草西说到这儿，终于控制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你，你？你那大哥哥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两个大哥哥中那个小的叫什么名字？”胖子一步上前，双手抓住草西的肩膀晃动，急急的问道。

    “一个是小叶，一个是小安。两个大哥哥当时都非常瘦小，可是他们为了我和那帮小流氓打架，打得头破血流，也不怕。为了我，他们忍饥挨饿，受人白眼。”草西抽泣。

    “别说了，别说了。你是小茜，你是不是小茜？”胖子使劲摇晃着草西，急切的问道，眼圈通红。

    “你怎么知道？”草西挣脱胖子，奇怪的问道。

    “你是不是小茜？原名孙茜？”胖子非常急切，回头看到叶茶眼眶微微发红，更是确定。大声嚷到：“他就是大哥叶茶啊，我是安南山。那时候我们就是小叫花子，人家哪里会记住我们的名字，没叫小猫小狗就不错了。人家都叫我们小叶子、小安子，而你，人家就叫你小叫花子小茜？”

    草西一下子愣住，然后看看叶茶，虽然躺在床上，手脚缠住厚厚的纱布，但是露出来的面庞棱角分明，非常英俊、帅气，与小时候那个瘦骨嶙峋的大哥小叶子没有一点想象的地方，还有这个自称安南山的的胖子，就是更不像了，那时候他比大哥小叶子更瘦，现在这体型都赶上岛国相扑手了，而且一脸猥琐，看着就不像好人。

    “你快说，你是不是小茜子啊。”胖子热泪盈眶。这么多年，他和大哥叶茶心中最大的疼，就是那个整天跟在两人屁股后面的小茜子，在一次偷了人家三根油条被发现后，那人恶狠狠的拿着菜刀死命追赶中走失，等天黑之后回到那个大河边柳树洞里的时候，再也没有见到小茜子。

    胖子自己心中心疼，白天看着无心无肺的胖子每到夜晚，想到那么瘦小的小茜子回到哪里呢？有没有人欺负她，有没有恶人放狗咬她。天冷了，她穿什么？饿了，她吃什么？她经常发烧，病了，谁照顾她？每每此时，胖子眼眶和心一起发酸。如果再有一次，哪怕被人打死，自己也要讲小茜子抱在怀里，不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叶茶虽然没说，但是胖子多少次看他一个人站在月下，一根根抽烟，然后发出长长的叹息。胖子知道，大哥叶茶对自己和对小茜子是一摸一样关心的，为了自己，大哥可以生死于不顾冲在前面，为自己阻挡子弹，没有大哥，胖子知道自己活不到现在。为了小茜子，大哥更是心疼。但是他坚强，把所有悲伤留给自己，很少说起小茜子，怕说了引起自己更多伤心。

    “池塘的水满了，我们去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捉泥鳅。……”叶茶眼眶泛红，轻轻唱起一首很古老的歌谣。

    “小牛的哥哥带她去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我们去捉泥鳅。”草西热泪盈眶，失声痛哭，一下子扑到叶茶怀里，放声痛哭：“大哥大哥，真的是你啊。我是小茜子，我是小叫花子小茜子啊。我这不是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