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八)窗外 (第2/2页)
。” “。。。” 不是幻觉,是他真地趴在树上,唐琰惊得几乎要从椅背上翻倒过去。终于,她还是稳住了心神,问道:“什么话?” “那封信少写了八个字。。。” “哪八个字?” 桀桀桀。。。他脸上的五官笑到了一块,象一只钻到了鸡窝里的黄鼠狼,正对着口中食志得意满道:“就算万难,休想不还。” ※※※ 一摆薄纱裙裾从树上垂落,被风拂动在半空中飘摇,仿似月光下的精灵在林中隐现时所带起的影子。 唐琰坐在一根树杈上,望着山下阑珊的灯火,幽幽地说:“公子百忙,却已陪了琰大半日,奴家谢谢公子。不过公子助琰练成了凤凰诀,让琰得以免去将来的散功之苦,乃是于奴家有恩。此事最多也是大家各取所需,请公子不必觉得欠了奴家什么。” 她的凤凰诀练到了第二层,全身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脸与肌肤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在这种夜光下几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唐琰一直在看远处,阿图一直坐在她身旁凝视着其侧面,她身上原本就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如今却似乎仙气更重了。 他午后去了汉堂的总店,并通过爬树把她给逮住了,听见芷说过她很快就要回湘西老家去,如果不抓紧点,欠债就真拖到猴年马月去了。等他跳进窗口不久,见芷就进来了,一看情形就猜到了其中的因由。接着,见芷将他拉过一边,暗中叮嘱一番,说她这个jiejie从来就没和任何男人有过任何情缘,也没有和任何男人单独外出过,而且她过不了几天就要走,请他务必带她出来尝尝個中滋味。 真是个可怜的妹子!阿图善心大发,于是带着她上了紫金山,穿了山林,走了小道,采了野果,看了日落,烤了山鸡,喝了冷泉,数了星星,最后就并肩坐在了这根树杈上。
“才不,我哪有觉得欠了你什么。”他把脸探去她的眼前,做了个顽劣的鬼脸说:“我只是泡小妹而已。” “呵呵。”唐琰掩嘴而笑,“公子又犯傻气了,奴家的年纪可差不多有两个公子这么大。” “错。” 他站起身来,象只松鼠一般的踏着横枝,将它踩得上下地晃荡,也将她的身子带得上上下下地抖动,认真地说:“本狐公今年一百七十岁,起码有四个你这么大。” “狐公”是他们在温泉第一次见面时,见芷跟他所开的一个玩笑。听到这个词,横枝那边传来一串轻松的笑声,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摇荡或是他的说笑。 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揽住了她的腰,说道:“你都要走了,也不和我说点什么?” “公子想奴家说些什么?” “比如说你会想我啊。” 她微笑着摇头:“公子的确是人中龙凤,可这对奴家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唐琰不会因此就陷入儿女情怀而不可自持。” 无情的话也不会说得委婉点,比如找点“家命不可违”、“不愿让公子太过挂念”、“话在心底口难开”等等籍口,她在这方面的智力的确是太低了。阿图问道:“那你回凤凰山后准备做什么?天天练功?” 唐琰的目光转去了夜空,似乎是在全神贯注地瞅着其中的某颗星,轻声道:“差不多,如果老家那边得知了奴家已练到了第二层,恐怕他们最大期望就是盼着奴家能练到第三层。” “练到了第三层后呢?” “练第四层。”两人同时说,然后相对着笑了起来。 一对烟玛瑙般的黑瞳在眼前眨动着,他忍不住在她唇上一吻,叹道:“这多没劲,练到最后人还是要死的。把光阴都用来练功,就算是练到了第五层又如何?” 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技艺与光荣,没有的多半已在历史中消亡了。霓裳山庄的技艺是它的歌舞,唐家的根本是凤凰诀,而唐琰的使命是要维持家族的荣光。眼前的这个人崛起得太快,也太轻易,或许无法理解每一个光荣后面所要付出的牺牲。 “每个人的一生都不一样。公子的一生可以尽情享受,而奴家的一生就是注定要如此的。”唐琰不为所动地说。 “呛”地一声,他的身子再度站立于枝头,拔出腰中的短剑,在风中幻化为一柄狭狭窄窄的长剑,剑脊在月光如秋泓一般清凉。 宽衣大袖,挟剑于手,飘飘乎有出尘之感。他问:“要不要我舞剑给你看?” 那把剑真是太怪异了,可以由短变长。唐琰没有动声色,只是问:“为什么要给奴家舞剑。” “你不是最喜欢武功吗?如果我的剑舞得好,你会不会喜欢我多一点?” 竟然是这么个原因,唐琰嫣然一笑,摇头道:“公子武技绝世,奴家早就知道了。” 收剑回鞘,他坐回原位,并不泄气,而是握住她的手赞叹道:“你笑起来真好看。当然,不笑也好看。” 唐琰默然,垂下了长长的眼睑,感受的那丝从他手心传过来的暖意。过了一会,说:“下山吧。” “不好。”他并不放手,而是要求道:“给我跳支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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