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风骨_第七章 女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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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女诫 (第2/4页)

鞘。而后公子晏将我推倒在地,缨儿忍无可忍,这才动手伤人。母亲若不信,自可遣人去崔府唤来那两名女婢,彼时其犹在侧,一问便知。”

    一旁的尹氏冷笑道:“你原是崔府过继而来,崔府女婢之言,焉能作数?”

    刚才那府卫急忙磕首:“卑职不敢欺瞒夫人,确实是缨姑娘先拔的剑!”

    骂人的话只能咽进肚子里,我涨红了脸,气得快将指甲嵌进手心肉里。

    人在生气时不会掉眼泪,只有受委屈时才会。

    可在场人那么多,更有我在乎的,我是拼命也不让自己掉一滴泪的。

    “宪儿——”卞夫人唤道。

    “女儿在……”曹宪把头埋得很低很低,根本不敢抬头看众人。

    “当时你亦在场,可见谁先拔剑?”

    “回母亲……是……”曹宪支吾良久,怯怯地望了望旁侧的何晏,又看了看我,咬着薄唇不敢吱声。

    “到底谁先动手?”卞夫人微怒。

    “宪儿……不记得了……母亲,今日之事,诚与宪儿无关啊……”曹宪忽然抹起了泪。

    “郎儿,上儿!你们呢,也没看见吗?”

    “……”

    秦朗缄默且冷漠,公子上缩了缩脖子,似乎想说些什么,被其生母孙姬瞪了一眼,终究又把头低了下去。

    大堂静悄悄一片,死一般沉寂。

    我脑中一片空白,无语凝噎。

    周遭目光灼灼,竟无一人为我说话。

    “母亲,孩儿赶到时,只见何晏举剑,似是起了杀心。”

    曹丕终于按捺不住发言了。

    众人于是又看向何晏,何晏慌得冷汗直冒,尹氏冷笑道:“二公子,放话且须尊重些!晏儿尚未束发,不过拿剑唬人罢了,与那崔氏是同样的做法,怎地到了二公子这里,反倒存了杀心了?”

    何晏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跪着向前挪动,急忙辩解道:

    “母亲,是崔妹妹先言‘如此公子,诚为司空府之灾’,晏儿这才被激怒拿起剑的。”

    此言既出,满座皆惊,我脑中“嗡”的一声。

    “放肆!”卞夫人击案喝道。

    “好个崔缨,好个清河崔氏!”尹氏哂笑,“大夫人,司空可真是收了个上佳的义女啊。”

    我如芒在背,却见卞夫人满是失望的神情,不住地摇头,摇得我心惊。

    “缨儿,晏儿无意撞伤汝弟,令其赔礼即是,何以不改乡野俗性,出手伤人?尔又焉敢在府中道此大逆不道之言!”

    我伏首再拜,泪水强忍于眶中,说不清楚话:

    “母亲息怒……铖儿年幼,与我数月未见,啜泣不止……缨儿也曾磕过门限,知道有多疼,一时失言,竟忘了母亲的教诲……母亲,缨儿,缨儿知错了……”

    卞夫人怒气渐退,叹息声中露出无奈:“缨儿,你年纪虽小,犹须懂事——汝今已为曹府中人。”

    “是……”

    我连连点头,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甚清。

    司空府一干人“审判”了那么久,却没有一人真正在乎,最初那个受司空府贵公子欺凌的崔家小儿。

    卞夫人的关注点只在于,我这个名义上的“曹家人”,可曾有坏曹府的家规,可曾放轻先前崔氏女的身份,可曾怀善接纳一众异姓兄弟姊妹。

    正当我怅惘着,准备接受现实时,身旁突然响起沙哑的男声:

    “大夫人,是平叔哥哥先拔的佩剑,朗儿亲眼所见。”

    众人皆惊,平日里寡言内向的秦朗,此刻竟发声了。况且,他秦朗与何晏同休同止多年,此刻竟为旁人说话。

    秦朗的生母杜氏,此刻面不改色,安坐如山。

    “阿苏可有欺言?”卞夫人问。

    秦朗叩首:“阿苏不敢。是平叔哥哥坚守家规‘外男不得入府’,而崔姊姊初入公府,府中规矩尚未学全,这才在门前起了争执,还望母亲能从轻处罚。”

    卞夫人即刻转头怒视府卫:“尔竟敢私自包庇公子,好大的胆子!”

    “夫人息怒……许是卑职记错了……”

    “记错了?真当司空内府的差事如此轻松,便能懈怠么?着你即刻去领脊杖二十,不得有误!”

    府卫就这么战战惶惶,唯唯诺诺地退出大堂了。

    戏场开幕谢幕般,我满头雾水,没等回过神来,场面已大变。

    许是我犹在梦中耳。

    “晏儿,汝为兄长,率众弟嬉闹府前,无所约束,撞伤崔小公子,今罚你半月不得出屋,抄录《论》及为之作释!公子矩、朗、上,各闭房三日。”

    何晏此时,气焰全消,只能低头伏罪,尹氏也不好再多言语。

    卞夫人继而责问跪在一旁的曹宪:

    “宪儿,汝身为弟姊,于事发时未尽劝阻之责,于堂上更推馁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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