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脱罪与渴望(九) (第1/1页)
蔡君穿着白色厚底的护士鞋,拉开宽大的房门,行去无声地走了。夏克明一把抢过外衣,胡乱地反穿在身上。径自朝着墙躺下,屋里响起了撕心裂肺,荒腔走板的歌声: “小小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朋友都已经离去,留下了带不走的孤独。 “漂亮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弄脏了美丽的衣服,却找不到别人倾诉。” “别他妈唱了!”夏克明坐起身,嘶哑地干吼着。 瘦小尖脸的男人跳下床,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夏克明感到畏惧,身上发毛。 近至跟前,他一动不动呆坐在床上。男人俯身过来,几乎贴着夏克明的耳朵说:“无歌便是恶。”说完,转身向病友们热烈地挥舞双臂,室内再次沸腾。 伴着癔症般的笑声、哭声、歌声、叫喊声,夏克明用枕头捂住耳朵,紧闭双眼,拼命揪住头发,他呼吸急促,真的要疯了。 快到一个月的时候,夏克明收到了法院的强制医疗决定。 那天午睡前,临床反穿病号服的老郭问他:“把8放倒了什么意思?”嘻嘻的笑脸凑得很近,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子。夏克明双手支撑在床上,向后躲闪着摇摇头。老郭顿时伤心地直起身,大着舌头说:“你没上过学,没文化。”
夏克明仰起脸,诚恳地点点头,又惭愧地看看自己反穿的病号服,摩挲着毛毛扎扎的布边。 “好啊!8放倒了,就是好啊!”老郭说着,两手的手指合成两圈。“你跟谁最好?”他憨态可掬的笑脸忽地凑上来,夏克明赶紧指指他。老郭满意地坐回床上,看着他傻笑。少顷,夏克明躺下,瞪着天花板,听见老郭的鼾声大作,自己的睡意也被悄悄地招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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