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墨予 (第2/2页)
小姐乱七八糟跟着他们掺和什么呀?你就不能和十三好好说几句话吗?” “你你你,夏如朝你什么意思呀,十三这么多年来来回回还少呀,不就是回府吗,干嘛啊,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十三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飞鸽传书我们。那我先走啦?”兴许是哥哥在,少女反而是又倔强,又好面子,匆匆说了几句便是要走。 “树夏。” 他轻声喊了她的名字。 少女被定住般,转过身,看着他。 他发丝上挂着雪花,眼神难得柔和,这男子,是越发的俊朗了,下颌骨的线条坚毅如旧。 夏如朝悄声离去。 他折了身旁梅树的一枝花来,在手心里捻。 梅花香味幽幽。 “你,倒是什么时候才长大呀?”却是一句莫名的疼呢话语。脸上,浮起了一丝略苦涩的笑意。 “怎么忽然问这个?”少女抱着肘,却是调笑:“我这是待字闺中的年纪呐,还不大呀?怎么,这么急着盼我嫁作人妇?”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放心。” “嗨,没事儿,流苏这事儿也是个意外,她估计是在宫里闲得慌才找我茬。以后,你陪着我便是。对吧对吧?” 他拉过她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里。他的手掌厚实,温暖,有一层因常年习武而生的茧,这种轻微的粗糙让人握着,却是内心安定。 他眼里,有什么那样温热。 树夏脸发烫,她不敢,不愿,也不想抽出自己的手。多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我只是,只是舍不得。” 树夏仰头看着他。她看清了,他的眼眸里全是深情,全是自己。 两人就这样静静拉着手。雪花簌簌降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树夏笑道:“傻瓜,都快成雪人了。”她踮起脚尖,帮十三拨去发丝上,肩上的落雪。高大的男子,静静享受着少女的宠溺。 “走吧,这会儿上路,兴许能傍晚到家。”树夏又笑。她也舍不得,舍不得他走,舍不得片刻分离。心里装着一个人,便是日思夜想的惦记,多想时刻待在一起。 十三点头。他一吹口哨,马儿一扬蹄子,马厩里的伙计赶紧放行,马儿奔腾着跑向十三。
“那,我走了?”十三跃上马。 “嗯。” “保重。” “嗯,你也是。” 十三一拍马屁股,马儿欢快地奔驰而去。树夏追着十三的背影,他却没有回头。 少女一步三回头,回想着方才十三的亲昵,也是羞涩难掩。夏如朝迎了meimei来,特别好奇地问:“哟哟,你俩刚才说什么了,你怎么还脸红了?” “没说什么呀。”树夏努力克制着,又有点莫名的说:“那个傻瓜,走的时候让我保重,这才几天就又会见了嘛。” 夏如朝默默叹口气,转身往十三的方向看去,他已经消失在远处的苍茫中…… 十日后,树夏一行才返回了夏府。 夏侯请了数位名医在家候着,树夏一到家,他就拉着爱女的手,看了又看。乌泱泱几个名医拥上来,又是号脉又是问诊的,树夏都快烦死了。听说爱女身上毒性几乎快消散了,夏侯这才放下心来。为了让女儿快点好转,他弄来大批山珍海味,还让厨子们变着法子给树夏做她爱吃的点心,父亲这架势,树夏真是招架不住,索性就在家摆着大小姐的谱儿,又吃又逛又玩儿。 阿桥被收为府中人,他被带进夏府的时候,看到府里的精致与宏大,眼睛瞪了老大。当然,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唤香。 只是,十三却不在府中。 树夏问起,哥哥只道是十三出门办事,走的时候,他们还没回来,自然就没有和她言语。 过了整整一个月,十三还没回来。 户外的小树,冒出了新绿。 这便是有了春意吧,树夏走到十三的屋前。他屋前的梅花,已经谢了。他窗前的竹筒里,只剩下梅花干瘦的枝桠。 树夏看着十三屋前空落落的,心里也空落落的。夏如朝这日午后却亲自来了:“meimei,你打扮一下,府中有贵客来。听爹说,估摸着你会喜欢那位公子。”夏如朝坏坏一笑,树夏想追着打他,还好他手脚快,躲开了。 换好衣衫,奔往爹爹的书房,书房竟只有侍从在。树夏再扭身找寻,一路沿着池塘走,只见远远淡绿中,歌女将在湖心亭中起舞。再定睛一瞧,爹爹身侧,一个年轻男子一身锦衣,身板挺得极直,饶有兴趣地用手在打节拍。 “爹——”夏树夏到底是在府里直接惯了,这男子远瞧着不赖,但怎么就成“她会喜欢”的男子?她决心直接去会会这人。也不顾礼数,她暗暗运气,踩着水面轻巧地飞了过去。越发是接近他们了,那男子显然被她这样的出场方式震慑了,直直看着她。 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单是那双眼,比剑十三会勾魂许多,那眼神深情而不浮躁,微笑起来,显出些纨绔的味道。 “树夏,你这又胡闹了,快快见过石公子。”夏文朗看到女儿又放肆了,无奈地叹口气,马上向她使眼色。 “见,过,石,公,子。”夏树夏落地时一个趔趄,扑翻了男子面前的茶碗:“哎哟哟,对不住,见笑见笑!” “你若是跌到我怀里里,是恰恰的好。”这个石公子更是放肆,居然当着夏文朗,第一次和树夏见面便这般玩笑。树夏拿眼瞪他,他却爽朗大笑。碍于爹爹在场,她只敢拿眼神和他“斗争”。夏文朗介绍道,石公子是他一位老朋友的侄子。他姓石,名墨予。这次他来办事,将借住在夏府一段日子。夏文朗才说没几句,仆人来报,有宾客来访,夏文朗故意咳嗽一声,对女儿说:“树夏,你带着石公子散散步,熟悉下我们府。” 夏文朗前脚走,石公子就笑问:“你不会这么快就知道我要成为你夫君了吧?”“姓石的,你……”树夏是见不得这样放肆的人,她看到亭柱上挂着他的佩剑,一下子就拔了出来,指着男子说,“你再说一句试试!”石公子笑得更开怀了。见鬼,他笑起来嘴角的弧度为什么那么好看? 她刺过去,他就躲闪,再刺,他又躲闪。急火攻心中,夏树夏脚下被绊了一下,剑却仍指着石公子而去。“当心!”石公子喊着,居然迎着剑而来,左胳膊还是被薄如禅翼的剑梢划伤,他横抱起树夏,巨大的离心力带着他旋转了两圈,最终他们还是一同扑腾进了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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