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族_第八章 心思难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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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心思难猜 (第1/3页)

    三月十一,天色微明,陈瑞瑜便就醒来。

    透过草棚的缝隙,可见东面天空一抹微红,那日头还未露面。四周依旧静悄悄的,想必众人昨夜都已醉了,此时还在酣睡。

    陈瑞瑜放松身子,隐约有些其妙的意识,便坐起身来,盘腿坐在草铺上,双手摆了个姿势,缓缓呼吸。这种吐纳姿势,陈瑞瑜依旧叫不出名字,却知道与力量的控制、技巧有关。小半个时辰之后,陈瑞瑜步出棚子,在空地上使了一套拳法。按说这该是陈瑞瑜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个清晨,这些动作做起来却是十分自然,像是与生具有的。这一个清晨,他这副身子,又融入些什么,却始终说不清所以。

    陈瑞瑜见众人仍未起身,便在炉灶边寻了块磨刀石,来到河边,取出那十枚铁镖,小心的磨砺刃口。

    那铁镖前重后轻,开有血槽,刃尖呈三角形,是要命的利器。镖身上却没有任何标记,连丝划痕也没有。陈瑞瑜觉得奇怪,按说这等镖,该不会由家道败落的子弟卖出来。这实在值不得几个钱,但对会镖的人,却是重要的。难道这家人的武艺,没有传下来?

    正想着,那刘恩不知怎么由身后冒出来,笑嘻嘻的看着陈瑞瑜。

    “你这手功夫......呃,教我吧?”

    “你想学?”陈瑞瑜有些诧异,倒不知刘恩会感兴趣。

    “嗯。”刘恩笑道,“昨日见你使出来......啧啧,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陈瑞瑜笑着打断道:“你哪里听来的?”

    “嘿嘿,茶楼里听说书的说的。”刘恩笑道。

    “茶楼?”陈瑞瑜打量着刘恩。

    “怎地?”刘恩不解,自己上下看了看,这才回过味儿来,笑道:“你道穷人家便进不得茶楼?这可是你不知了。”

    “哦?”陈瑞瑜道:“有个什么说法?”

    刘恩笑道:“你道是我们这些汉子只会卖力气?在地里摆弄庄稼?”

    陈瑞瑜也不否认,经过昨夜一谈,他与这家人可就分不开了。

    “这地里庄稼,也不过就一季,闲下来,未必就坐在家里等?”刘恩道:“这出门寻活计、卖力气,可不是傻站着等人来雇的。”

    “哦?”陈瑞瑜道:“难不成那茶楼也是寻活计的去处?”

    “正是。”刘恩笑道:“喂,你教不教我?”

    “真想学这个?”陈瑞瑜说着,脑子里倒真浮起小时候学镖的情景。

    “自然想学。”说着,刘恩曲起胳膊,露出一疙瘩rou,“这力气是由的。就是这使的法子,得你教才行。”

    “说起来,也没甚难得。”陈瑞瑜道:“你先寻个靶子,不要放远了,一步就好,然后每天扎一个时辰,等次次都中,再放远一步。”

    “就这样?”刘恩惊道。

    “嗯,就这样,岂不简单?”

    “当真?”

    “当真。”

    刘恩挠了挠头,见陈瑞瑜果然不是说笑,便道:“好,我今日便练。”

    见陈瑞瑜继续磨,便小声问道:“你练了多久?”

    陈瑞瑜扬起头,想了想,道:“我记得是五岁时起的。”

    刘恩却曲指算起来,道:“嗯,十二年,我还不算晚。”

    陈瑞瑜倒有些惊讶了,刘恩还真有这个耐心?十二年还不算晚?

    刘恩侧头瞧着陈瑞瑜手里的镖,问道:“借我一支使使?”

    “借?”陈瑞瑜笑道:“这不是你昨日给的?”

    “不同,不同。”刘恩连连摆头,道:“昨日且不说我没几文钱,就是有,我也不会买。今日可不同。”

    陈瑞瑜一笑,不再说什么,抽出两只递给刘恩。

    “嗯,左右均可,你才练着,一只手也好,两手齐练也好。”

    刘恩想起昨日见到陈瑞瑜双手齐扬的情景,双眼冒光,连声道:“我先练着,我先练着。”

    陈瑞瑜收起镖囊,说道:“走吧。”

    “去何处?”刘恩不解。

    “怎么?今日不猎了?”陈瑞瑜道:“昨夜也该吃完了吧?”

    “哦?”刘恩眨了眨眼,道:“还有四成留着呢。”

    “还有四成?”

    “嘿嘿,”刘恩道:“这过日子,你道一顿就吃个精光?”

    陈瑞瑜还以为昨夜大家过得肆意,原来还是有节制的啊,这算是对这世人一个新的看法。

    “那......还打不打?这左近可还有?要不,咱们去哪儿寻个活计做做?”

    “打,当然打。”刘恩连声道。“我晓得一个去处,山鸡可是多的。打几只咱们去朝阳门,卖给酒肆换几个钱。”

    “朝阳门?”陈瑞瑜当然知道,这可是京城大门。

    “对啊,”刘恩似又想起什么,道:“对了,正好去寻个人,你被盗去的东西,没准儿还真得要回来。”

    陈瑞瑜没有做声,那些人夺去的东西,怕是不易再还回来吧?此时对这世所知依旧少得可怜,不好随意猜测,不知刘恩、九叔公等人,与这些人是何等干系。

    刘恩满心琢磨着这到了朝阳门后该如何,走了两步,回头却瞧见陈瑞瑜没动,只望着河水出神。

    “怎地?”刘恩问道。

    “这上游......”陈瑞瑜指了指,并未说完。

    刘恩双眼一咪,想了想,便道:“在想落水那日?”

    “嗯,这会儿忽地想起,”陈瑞瑜摸了摸后脑,道:“按说我该是漂了一段路。”

    “倒忘了告诉你,”刘恩道:“起初我去上游码头打听了,这一月里未有人听闻,有什么落水的传闻。”

    陈瑞瑜听了,更是疑惑。这脑伤是人害的不假,可当时,难道自己是孤身一人?这家人、随从难道知道自己不见了,也不派人寻?若非......便仅自己与那害人之人两个?又或是说,那些随从们都是一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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