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寻机复原 (第2/2页)
风。不过,这寻常耀武扬威的,也就是弄些银子的想头,就算东厂那些番子们,也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 后世文人之所以将锦衣卫、东厂形容的极为不堪,便是因锦衣卫、东厂从不在文官的掌控之中,反而要受之威胁,事后连个报复的机会都没有。文官集团可是多少年传承下来的,这整人的手法密不示人,报复的手段也是七拐八绕的,这口气当然不会憋着,自会撒到某些人的头上,而其中一部分,更会落到当今皇上头上。当然,说“报复”二字过分了些,但可以让皇帝不顺心不是?那些文字功夫,可也能让皇帝憋屈着。这朝堂之上,就是一团说不清楚的乱麻。 是以锦衣卫夹在其中,虽能威风,私下里敲诈点小钱,却也不敢将事情弄得太糟,尤其是根本就没有奉旨查案的时候。 徐维宗自然是知道潘承林潘百户问话的意思,那白水铺子虽说是自己查出来的线索,但那些商贾的背景可就没什么消息了。这年头能长途贩运的商队商号,哪家背后没有几个官儿撑着?否则就是那些关卡就过不去,大明朝可没有什么自由市场的说法。 潘百户的难处,就在于锦衣卫里根本就说不起话,手下更是没有人手......一个总旗,三个小旗,再加上几个年老的校尉、力士,便是全部了。徐维宗的消息来源,还是“借”出去的时候抽空得到的。 这清查、捉拿后金jianian细,自有文官奉旨办理,徐维宗不过是底下办事的,根本就没权利“追根问底”,就是潘百户,也没有。不然,以锦衣卫办案的惯例,直接派人将白水铺子全都抄一遍就是了,大刑之下,没有开不了口的。 可惜,潘百户如今就算真有什么证据在手,那锦衣卫的大狱他也塞不进人去,北镇抚司是“专理诏狱”,自然想都不要想,至于南镇抚司,恐怕最多得一番“白眼”。 是以,这明的、暗的手段,潘承林潘百户可都没什么可拿出手的。之所以没有呵斥徐维宗的“私自”举动,是因徐维宗的“梦想”,却也是潘承林潘百户所“奢望”的。徐维宗悄悄的查也就罢了,这一回来说了,便就变成锦衣卫刺探军情的“差事”如何恢复昔日“威风”的高度了。 徐维宗最初自然是属于冲动的,如今变成了潘百户的冲动,可能性便就大了许多,此时只是如何下这个决心。 徐维宗想了片刻,便将陈瑞瑜“卖”了出来,将其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道: “属下想,那小子有些手段,也下得了狠手,在路上属下与其闲聊,对那后金jianian细也是恨之入骨的,这在白水铺子里动手,怕是真能查出来。”
“恨之入骨”的说法,当然是徐维宗编的,而“有些手段”,不仅指得是敢于杀人见血,对潘百户而言,还在于能够弄出银子来,这可是锦衣卫里常用的言辞。 “你的意思......”潘百户道:“将那小子推到前面挡着?” “正是。”徐维宗见机说道:“那小子喜欢招摇,属下临走时其就已开始雇了人手,这会儿怕是更多。他又是个散财的主儿,那银子的事儿,也提过好几回了。” 潘百户左右思量,又问:“你回来,要些什么?” “那小子说想要个出身,”徐维宗道:“这也对,在白水铺子里办事,若不打出招牌来,岂不是成了劫掠的盗匪行径倘若真的办成了,此事反倒成了麻烦。” 潘百户点点头,知道徐维宗指的不仅是其自己立功,还包括这刺探军情的恢复可能。 “属下知道百户手里还有些飞鱼服、绣春刀,”徐维宗巴结着笑道:“就借给那小子用几日,办成了再收回来不迟。” “你小子倒是眼尖。”潘百户笑道:“你的意思给他一套?” “若是一套,属下也不急着赶回来了。”徐维宗道:“属下想,咱们忍气吞声这么些年了,也该有点动静了,百户给个十套吧,这瞧上去也好看不是?” “哦?你是说......打出咱们自己的招牌?”潘百户眼睛亮了。 “是这个意思。”徐维宗道:“那地儿其实也没什么厉害人物,就算背地里的不太清楚,可这招牌一亮,谁敢说个不字?属下原本想,若查实了,便顺便将这条线用起来。另外......没准这么一镇,那些个jianian细还都招了。” 潘百户低头想了想,道:“或许,这些年我胆子小了些......倒是该学你,先做起来再说。” 其实这话也算说到点子上了,这锦衣卫里的刺探军情差事,除了战事不多之外,也是跟锦衣卫没得到多少消息有关。这没消息,人家兵部怎能“高”看你?当然,这相干银钱也就不会拨付了,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副“死相”。 徐维宗一喜,道:“那属下就带十套去?” “十套?”潘百户难得显出些气度,道:“我这儿可不止。” “还有的多?”徐维宗问。 “打去年魏公公接掌东厂提督,”潘百户笑道:“我便琢磨着先弄点过来,谁知魏公公可是大方的紧,满打满算的都给拨了。” “满额的?”徐维宗吃惊了。 这百户满额,可就真的成百了,潘百户也不知有多少年没领过满额的军资。锦衣卫里留着潘百户,自然也给他吃空额的机会,但绝不会满额。 “一百一十五套,飞鱼服、绣春刀,”潘百户忽然低下声音,道:“实告诉你,魏公公亲自见了我,就连腰牌,也是给足了的。” “那咱们不是可以填满了人?”徐维宗急道。 “那是魏公公给的,没魏公公的交代,我敢随便填实了么?”潘百户瞪着眼睛,道:“魏公公支出来的,自然是要打算安置人的,这都不明白?” “那魏公公可有交代?” 潘百户摇摇头,道:“我也是纳闷,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也没话传过来。” 以潘百户的身份,自然不能随便去见魏忠贤的,潘百户可不知魏公公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这一趟,我亲自去。”潘百户道。 “啊?”徐维宗道:“您不怕.....” “先不管,去查实了再说。”潘百户挺了挺腰杆,道:“那小子不是招了人手么?将库里的存货都带了去,咱们就在白水铺子威风一回。” “好。”徐维宗问:“那要带多少?” “百多套都带去。” “怕没那么多人呢?” “没人咱们就自个儿招人手。” “您不怕魏公公那边......” “我算是今儿个才明白,想必魏公公就等着我的消息呢。”潘百户琢磨着味道。“我若再不动.....说不定魏公公就是因咱们什么都没干,才晾着咱们的。我也算笨到家了,这会儿才想明白,外头四处寻着巴结魏公公呢,我这儿却干坐着。” “哦?” “这一回,也不顾那么多了,白水铺子的事,定要办成了。” 事到如今,徐维宗却又顾虑起来,低声问:“这么大动静.....若最后没查出实据呢?” 潘百户一脸的阴笑,道:“锦衣卫办案,还会没有证据?若没有,你怎想得到白水铺子?” “您是说.....” “你小子越活越回去了。” “明白了。”徐维宗也跟着笑出满面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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