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各入各眼 (第2/2页)
丫头可就壮起了胆子,径直来到陈瑞瑜面前。 “正好,”陈瑞瑜不待那丫头说话,开口道:“带我去见南晴。” “是。”那丫头险些欣喜若狂。 来到南晴的房前,小丫头止不住提高嗓门报了声,慌得屋内南晴险些将一支钗划破了脸。 “公子。”南晴福了福,便去沏茶。 “不必了,”陈瑞瑜摆手,道:“我说完了就走。” 南晴一阵失望,但却强忍着没有挽留,可惜脸上的神色却是掩不住的。 陈瑞瑜看在眼里,一笑,道:“如今你晓得我的身份了吧?” “奴家知道了。” “我还有事要办,就直说了。”陈瑞瑜快言快语道:“你若真想回江南,离开这个地儿,便收拾东西,这两日便就动身。” “回江南?”南晴眼睛一亮。 “不,先去通州,不说跟你说过了?回江南是定要回的,只是没到时候。” “哦。” “我晓得你的心思,”陈瑞瑜耐着性子道:“不过,我不需人伺候。你真想回江南,对我而言仅是举手之劳,你若是信我,便就收拾东西去通州,到时自会给你好好安置一下。” “多谢公子。”南晴再次行礼。 “不必。”陈瑞瑜想了想,道:“嗯,到时你帮我带些东西回去,对了,取纸笔来。” 这便是要写信了?那小丫头不待吩咐,便飞似的的跑去寻纸笔。 “这丫头倒是死心塌地的对你。”陈瑞瑜瞧着笑了笑。 这句题外之话,对南晴而言可是极为难得。 “她叫环儿。”南晴笑了笑,轻声道:“跟了奴家好些年了。” “让她放心,我答应了的事儿,便会放在心上,绝不会委屈了你们。” “多谢公子。” 笔是兔毫,墨也寻常,一叠纸却是印着暗花的好纸。 “苏州如意坊的?” 南晴一怔,旋即低声道:“正是。公子也喜欢如意坊的纸?” 陈瑞瑜也是一怔,他不过是下意识的说出那纸张的来处,却并不知如何说出来的,此时一想,似乎在江南那个不知何处的家里,有个meimei便喜欢如意坊的纸张,同样的暗花,同样是在边角处描着一丛兰花.....
南晴心里,却证实了面前这位少年郎的江南世家身份。那如意坊的纸张却是专供大户人家闺中所用,量并不多,价钱却是不低。南晴所有,还是离开江南时,一位闺中好友所赠,当然,那位闺中好友,正如这些扬州瘦马所注定的命运一样,给一位世家子弟做妾。 “不喜。”陈瑞瑜道:“这是女子所用,我怎会喜欢?” 南晴低下头,道:“是奴家失口。” 陈瑞瑜摇摇头,也不多说,将心思放在信上。不过,这提笔之后,却是不知写什么好。 那通州的宅子,根本就没有任何挂念之处。陈瑞瑜自己也有些疑惑,毕竟是费心思弄出来的,可似乎自己仅是在乎......这过程,却并未在乎那宅子里的人。这会儿写信,要说什么? 南晴看着陈瑞瑜英俊的侧影,似乎有些痴迷的模样,如她这样的女子,若能遇到一位年少而英俊多金的人,可是天大的福份......忍不住低声问:“可是写给少奶奶的?” 对陈瑞瑜屡次提及通州的家,南晴一无所知,只自认为是陈家在通州的一处宅子,而陈家老宅,显然是在江南。而陈瑞瑜有没有娶妻,或是有几房妾室,那更是毫无消息。陈瑞瑜看上去的年纪,若是娶妻生子,也是寻常。 “不是。”陈瑞瑜悬着笔,头也未抬。 “那是......带给夫人的?” “不是。” “是写给兄弟姐妹的?”南晴大着胆子接着问着,今日陈瑞瑜显然有心情说些闲话。 “我不知道。”陈瑞瑜有些茫然的抬头望着窗外,那里有一枝桃枝,挂满了绿叶。 “不知道?”南晴诧异的捂着嘴,喃喃的却不敢再问。 “该是.....有个meimei。”陈瑞瑜想了想,道:“不说这个,我写封信给通州,你到了地儿......罢了,你先去寻个客栈住下,然后打发人去请衙门里的阎应元,我再写封信给他,让他送你去宅子里。” 说罢,下笔如飞,写下两封信。 如今阎应元也该办完了差使,也不知这笔生意做得如何,但此时陈瑞瑜全然不关心这个,眼下显然有更重要的目标。至于托阎应元送南晴,可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通州的新宅子,南晴是寻不到的,眼下连个带路的人也没有。 南晴出神地望着陈瑞瑜,心里全是适才陈瑞瑜茫然的神情,这个少年,到底是何样的人? “到了家里,与陈宁萱商量吧,这日后的事儿,便看你们自己商量的结果了。” 这个陈宁萱是什么人?是陈瑞瑜的jiejie? 可陈瑞瑜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吹了吹墨迹未干的纸,又道:“最好今晚便收拾好,怕是明日便走。这路上有潘百户他们伴着,也方便些。” 南晴愣着未答,这事儿不过是数日之间,便就要走了?她多少还有些不适应,当然,这少年陌生而神秘,也是楞神的缘由。 “怎么?这里的事儿丢不开?” “不......早说妥了的,折成二百两银子,随时可交接。” “嗯,就是没有也无妨。”陈瑞瑜大方的挥手,道:“这回你去,带三千两银子回去,交给陈宁萱,就说是家用。” “好。” “还有,”陈瑞瑜又想到什么,道:“告诉张世强,好生办事,不然我揭他的皮!就原话直说。” “是。”南晴一一应道。 不知怎么,她似乎喜欢听陈瑞瑜此时毫不讲道理的口气,尽管不知他说的都是些什么人,但显然是交代家里的事儿。 陈瑞瑜瞟了她一眼,长袖一摆,转身出去。 “自己一路小心。” 话音打帘子外边飘进来,虽轻,却是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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