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下_第一章 南淮,泮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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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南淮,泮宫 (第1/1页)

    雍州有浩瀚的历史。

    传说三千年前,在礼乐声中定鼎的周天子在此定都,沐浴王化,大邦泱泱。九州诸侯受封就国,八荒夷狄朝觐天子,雍州气象,威盖寰宇。

    如此煊赫千年之后,犬戎攻破凉州,灭唐国,兵锋直抵王畿。天子蒙尘,被勒杀于骊山下。太子率公卿迁九鼎于洛邑,雍州遂衰。

    周室东迁之后,雍州空虚,兵戈大起,诸侯在此争强。如今的雍州有两个诸侯国——秦国,梁国。

    传说这梁国最早都是分封在扬州淮河两岸的诸侯,后来因战败迁国到雍州,反而占据了沃土。为了表示自己不忘故国,梁国把自己的国都取名为——南淮。

    梁国在南,秦国在北。

    梁弱,秦强。

    遗玉去了梁国。

    ……

    “顺着这条河,不过三里,就是南淮了,以诸位的心智,是不会走错的。”危月指着一条河流说道。

    遗玉长眉一蹙,“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不了。”危月说道,“危楼的部属还需要我去召集,毕竟还要会合啊。”

    唐轲听了,直接问道,“那我们怎么找你?或者,你怎么来找我们?”

    危月笑道,“诸位都是如星河一般光耀的男子,走到哪里都会引起注目的。当二位不再隐藏自己的光彩,我就能找到你们了。至于我……来危楼吧,等危楼重建,我会在那里日夜恭候。当诸位驾临危楼,我会备下美人和热酒,期待与诸位的重逢。”

    说着,就一勒缰绳,朝着桃花盛开的方向去了,隐隐约约的传来些歌声,好像很愉快的样子。

    遗玉默然。

    离山大约有一月了,结交了两个可以经历生死的朋友,可以说是这段时间里最大的收获。危月为人细腻有诗意,背负着深仇却崇尚恩义。更不要说他和长生师兄还认识。危月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

    唐轲也有些难过,虽然他经常和危月斗嘴,鄙视危月是娘娘腔,但都只是玩笑而已。大家在一起经历了许多,包括生死。骤然分别,还真有点不习惯。

    “走吧。”遗玉看着河流,抬头说道,“我们去南淮。”

    ……

    南淮是一座大城。

    比上河大很多倍,也繁华很多倍。

    在进城过城门的时候,遗玉和唐轲就已经下了马。一方面是规矩如此,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太引人注目。

    主要是遗玉不想太引人注目……

    唐轲一直觉得自己能和遗玉站在一起做朋友,一定是自己没心没肺厚脸皮到可以忍受他人无视的缘故。

    直到后来认识了“倾国倾城”的危月之后他发现自己的确如此……

    进城门的时候那个城门侯看遗玉的眼神都发亮,甚至少收了几分银子的进城钱,恋恋不舍的目送遗玉离去,在一旁的唐轲瞬间判定此人有断袖之癖。

    生活在一个“断袖之城”让唐轲对未来深表忧虑……

    好吧,唐轲承认,他是有点嫉妒了。

    其实唐轲自己本身的相貌也是很不错,很俊朗,剑眉星目,身材修长,也是一个美男子。绝对符合任何一种审美。如果在凉州,绝对是顶级。

    可惜这里是雍州。

    可惜身边是遗玉。

    ……

    “我觉得那小姑娘不错,香囊绣的也好,你不考虑考虑?”唐轲阴阳怪气的说道。

    遗玉的手里塞满了香囊绣帕,都是那些个闺阁女郎送的。在遗玉苍白的人生经历中,还没来得及见识这种脂粉阵仗,他有点不知所措,“不要这么说,我是出家之人,我是道士,我……”

    “出家人?”唐轲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有你这么样的出家人?”

    遗玉有些语塞,虽说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可是少年人的羞涩还是让他不愿意多纠缠这个话题,便扯开说道,“你我初至雍州,并不熟悉,往后要如何走,还需从容想想。不如先找个地方歇脚,也好从长计议。”

    唐轲点点头,倒不是他多赞同遗玉的提议,只是觉得再和遗玉一起在街上溜达,自己就会被逼疯。

    见过无视人的,没见过这么无视人的。

    唐轲对南淮的印象很不好。

    ……

    唐轲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暂时的安顿了下来。

    “按理说,梁国的是危月的桑梓,应该让他来指教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走。可这家伙没义气,居然扔下我们跑了!南淮这么大,我们不认路啊!”

    唐轲说起危月就愤愤不平,如果不是他的突然离开,就不会有眼下这种困境。

    “好了,人家也是有自己的事情啊。”遗玉说道,“目前最主要的是把自己的路走好,顺便确定一下未来走哪条路。”

    “我要是知道走哪条路,就不会这么烦了。哎呀不管了,先痛痛快快地玩两天再说!”唐轲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你从凉州出来就是为了玩的?我……”说着,遗玉神情陡然一变,“你来雍州有没有和家里说?长辈同意了吗?”

    “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说。”唐轲摸着脑袋,讪笑着说道。

    “那怎么办?这都一个月了。也来不及了。”遗玉替他家里人着急。

    “没事,我修书一封,说明白即可,他们不会反对的。”唐轲很有信心的样子。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下次可不许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麻烦!”唐轲有点不耐烦。

    遗玉无奈地看着他,只得揭过这茬,“这一个月来舟车劳顿,甚是辛苦。我们先休息一日,明天再作计较吧。”

    “好啊。”

    “砰砰!”

    唐轲话音刚落,就来了一阵敲门声,“两位贵客,你们要的酒馔好了,要不要小的我端进来?”

    原来是店家,唐轲不在意说道,“端进来吧。”

    侍者推门进来,一边把手里的酒食都一碟一碟的按下,一边嘴上说道,“两位客官看起来不像是南淮人吧,此番过来莫不是为了参加入泮?”

    “入泮?”

    “就是入泮宫修学啊!每隔三年的春天南淮泮宫都会新招收很多士子,许多外地的士子都会千里迢迢的从家乡赶来南淮,就是为了可以在春天通过考选得以入泮啊。”侍者说完后就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房间里一时无声。

    沉默了会,遗玉和唐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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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泮”读“pan”(四声)

    眉下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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