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得获军师 (第2/2页)
的器量。在下单单为了来到这里就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力气,然而此刻看来,确有所值。” “喔?不知道沼田大人是怎样确认在下的器量的?” 沼田祐光却不发一语,只是用他那深陷于黑眼圈之中的细长眼睛定定的看着信幸,直看得信幸浑身发凉。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再说话,却急坏了旁边的寺井源左卫门,目光不停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换——这个沼田祐光是他带来的,万一惹了什么麻烦,他自己也逃不了干系。 “信幸殿下,在下想了解的已经了解了大半,只想最后再问您两个问题,希望您都能诚实的回答在下。今日在下既然来到此地,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所以您也不必担心会泄露什么情报。”沼田祐光终于先张了口。 信幸刚才练习剑术时出的汗已经基本都消退了,跟沼田祐光僵持了一阵也觉得身上有些冷,便把两手伸进外套的袖子里:“沼田大人但问无妨,信幸一向诚信待人,今日无论大人问出什么问题,我都保证大人性命绝对安全无忧。” “好!即是信幸殿下这么说了,在下若再拘拘束束,反而显得对不起殿下这份豪爽。在下的第一个问题是:现在若狭国内平民间关于殿下的种种传说,有多少是殿下自己在后推波助澜而成?” 一针见血。这个沼田祐光真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透了事物表象之后的利害关系。 “若说整件事情一开始只是夜晚屋中点亮的一根蜡烛,那么我便是那个将房中塞满茅草,涂上油膏,再打翻蜡烛的人。只不过别人传播谣言用的是忍者和细作,而我用的则是仆从和侍女。” “果然如在下所料,那么在下斗胆提出第二个问题:若是现在武田家立刻发生内乱,到底有多少势力会追随殿下的指令?” 信幸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要一冲动答应保证眼前这人的性命安全,若这人是武田信方的细作,未来的这个局势就有可能变得不可预测。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信幸就是觉得这个沼田祐光是可以信任的人。
“若是明天武田家便发生内乱,远敷郡内谷小屋寺井氏、加茂白井氏、西津内藤氏可助我牵制武田信方,三方郡粟屋氏也可信。只要再有些时间,目前还未有大进展的大饭郡逸见氏也可笼络。” 沼田祐光又一次沉默了,他低着头,信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透露给了这个初次见面的聪明年轻人。 “信幸殿下的器量,竟然超乎在下的想象,在下敬服。”一阵沉默之后,沼田祐光忽然又向信幸施了一个大礼。再抬起头来时,他整张脸都好像都被异样的神采笼罩着。 “在下本是在列国间周游,意图锻炼技艺、增长见识。在这若狭境内其实已经驻足三个月有余,大约从殿下被投毒修养之时开始。民间种种传言在下也听了很多,起初在下并不相信,然而打听得多了,却对殿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殿下本身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对在下来说并不十分重要,在下好奇的是在这短短数月时间里,若狭的民众对殿下竟然寄托了如此巨大的希望——甚至超越了多年来的贫困和穷苦,这太过不可思议。在下略懂风水占卜之术,也曾远远观望殿下所居别馆,发现偶有若隐若现的薄光笼罩,此可称之天降异象,更令在下心痒难耐。于是在下便在殿下的傅役寺井大人所居谷小屋城旁的乡村故意传播名声,妄图引起寺井大人注意,好借机得以觐见殿下。” 听到这里,寺井源左卫门不禁苦笑摇头,自己白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竟然被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利用,说出去真是十分丢脸。 “在下在听民间传闻之时,就已经发现这些传言最初都是以殿下身边的仆从、侍女为源头传出,利用同为贫困阶级的农民传播使其更为真实可信,可说明殿下心细如发谋划缜密。在下在等候殿下传见之时,看到仆从侍女满面红润对馆中武士也无畏惧之色,绝不似忍饥挨饿饱受责骂,可说明殿下待人宽厚胸怀宽广。在下随寺井大人面见殿下之时听闻馆中护卫以前都是寺井大人部下,现在却对殿下忠心耿耿,可说明殿下有足够的人格魅力且治内有方。这些已足令在下心生侍奉之心,最后两问只不过是想更为了解殿下,好为殿下出谋划策尽心尽力而已。没想到殿下在这短短数月间,已掌控了若狭半数的势力,这份谋术已远远超乎在下想象,殿下的器量让在下诚心拜服。” 沼田祐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信幸只是红着脸笑着看他,直到他停住话头——信幸站起身,看着跪伏在地的年轻人,两眼满是赞许。 “沼田大人,你想出仕于我?” “正是。” “沼田大人,你可知我现在无兵无权,真有事时家中诸势力也未必会帮我?” “在下愿以在下之所学所能,竭尽全力助殿下成事。” “沼田大人,你之所学所能,能帮我什么?” “殿下之名仁厚,然而想要成事仅正道是不够的。世有阴阳,道分正邪,在下愿以在下一身为殿下谋邪道,行殿下所不能行之路,谋殿下所不忍谋之策。” 信幸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握住沼田祐光的双手:“沼田大人,信幸愿以你为我之军师,从今往后信幸就拜你多指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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