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铁头柔情 (第2/2页)
眶奔涌而出。 谁说娼妓没有情,只是人们不相信。 狱内只剩下陆离与夏府人,夏南俯视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欲扇他一巴掌,又担心自己力量过猛一掌扇死了他,心中愤怒无法平息,渐渐屈指握拳,狠狠打在身旁狱卒腹部,狱卒吃痛,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呻吟。 夏南曾经徒手杀熊,其力量可想而知,纵使狱卒有三品功力,正面吃了夏南一拳也不会好受。 他背过身去,不愿去看害死爱子的陆离,这种想做又不能做的煎熬煞是难受。他真想扔掉一切,管他娘的春秋霸业,去他妈的生前身后名,拿刀将陆离剁成rou酱以解心头之恨。一想到这样一来爱子的遗愿便无法完成,更是心痛。 他摆了摆手,吩咐陈旭将陆离锁起来,独自一人出了天锁牢。 陈旭找来五人人将陆离四肢最大限度地拉开,绑在一根大字木桩上,命他们寸步不离地盯着陆离。“这小子能在夏炽暮的眼皮底下毒死少爷,脑子不会笨,给我好好盯着别让他跑了,明天我会和老爷押他去衙门。” 出了狱门,望着偌大的夏府,夏南却觉得无处可去。夏府到处弥漫着夏姬的味道,回廊出自夏姬手笔,主楼阑珊楼是夏姬题的字,连后庭的孔雀亭假山与湖泊都留有夏姬的斑驳。睹物思人,他望着“孔雀亭”三个字发呆,当年夏姬稚嫩的声音恍如隔世。“爹,不如就叫孔雀亭吧。因为孔雀东南飞啊。” 他轻轻喊了声“姬儿”,眼泪无声地划过脸庞。 陈旭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喊了声“老爷”。 他擦去眼泪,背对着陈旭问道:“怎么了。” “老爷不要难过了,虽然小少爷去了,可还有少爷和小姐啊。”
他叹了口气,道:“我那大儿子终日游山玩水,也不知现在在哪里。至于芷儿,怕还在怪我吧,可她始终不知道,当年她母亲难产,选择她是她母亲的主意,我虽然不赞同也无可奈何啊。” “爹。” “爹。” 他一惊,转身却见到夏空夏芷皆站在身后。“你们怎么来了?” 夏空道:“我近几日恰好在天兴府附近,听说弟弟被人害死了,我想您知道了这个消息定会回来,又恐您会悲伤过度,因此前来探望。父亲节哀。” 夏芷上前环臂抱住他,将头贴在他胸口,略带歉意:“爹爹,原谅我以前的幼稚。我并不知到那是娘的选择,您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他叹了口气:“我也想说,可你只要见到我转身就走,我哪有机会说话啊。” 夏芷不语,只是将他抱得更紧。 夏空望着他们。 他忽然希望时间能够在此静止,三人就这样直到死去多好啊。虽然失去了夏姬,夏空和夏芷却回来了,这是不是陈旭以前告诉我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别了夏南夏芷,夏空回到房间,心中却燃着一团无名火。虽然他与夏姬并无交集,但毕竟血浓于水,弟弟被人毒害,做哥哥的怎会好受。 他来到天锁牢,命人领路找到陆离。 陆离本就身有重伤,被五花大绑已是气息奄奄,艰难撑开眼皮,见一皮肤黝黑却穿着华丽的人站在面前,很快又合上眼。 狱卒行礼道:“大少爷,就是他。” 夏空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和一瓶金创药放到桌上,冷笑说道:“虽说爹爹有令不能杀你,但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我赠你点苦楚。” 夏空知道明天还要押他去审讯,不能在裸露的皮肤上动手,但是被衣服遮住的面积可就大了去了,他自己不敢动手,命狱卒以匕首划rou,再抹上金创药。 匕首刺入rou中,缓缓划过,带出殷红鲜血,顺着皮肤不断往下流。这种缓慢锐利的痛苦令他痛不欲生,却无力喊叫,只能紧缩脖子用力将脑袋向后仰去,期望快些结束。 这正是夏空想看到的。他看着颤抖不已的陆离,忽然狂笑起来,面目狰狞:“让你害我弟弟,我让你尝尝活剐的滋味!” 匕首在他身上游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浑身上下已是鲜血淋漓,陆离几次痛得昏死过去,没多久又痛醒过来。一个时辰之后,他身上已无完肤,夏空才命人涂上金创药。 “放心,涂上这种药,你至少能活到明天,至于以后,哼。” 夏空离去后只一炷香的时间,夏芷带着匕首和金创药出现在天锁牢。她看着浑身伤痕的陆离,不禁觉得有些惊奇,果然是一个娘胎出来的,连想法都如此一致。 “不过既然哥哥已经用了这一招,那我就换一招吧,你,过来,带人去给我端十盆盐水来。” 第一盆盐水泼来,陆离觉得似乎有无数只长有巨大獠牙的蚂蚁爬在伤口上狠命撕咬,第二盆盐水泼来,他觉得似有无数细针在rou里来来回回穿梭,第三盆盐水泼来,他觉得伤口上的rou正逐渐剥离自己的身体。第四盆以后,他又痛昏了过去,这次没有再醒来。 但他从未后悔承认。父亲曾告诉他,只有懦夫才会不承认做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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