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_第六十四章 扬州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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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扬州 (第4/4页)

应该就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了。

    我又见到了龙行,我见到他和夫人在一起,我记得我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好久不见。”更让我有些惊讶的是他也长出胡子了,对此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当时我那么惊讶。和我乱糟糟不同,他胡子满精神的,鼻子下整齐的两撇,只是下巴下也有点小毛。我把许子将给我的刀片给他,建议他把下巴下那些有些乱糟糟的杂草清理掉,以免有碍观瞻。我还把药转赠给他。

    我还见到了其他人,小南和文文已经形影不离了,不过两个人更像玩伴。他们对我的新形象表示惊讶。文文比较可恶,她说我冒充读书人形象。

    见到阎柔时,他正指点一个小孩使方天画戟。可这个小孩我从来没见过。阎柔看见我,立刻和我打招呼。还让那小孩给平安风云侯行礼。

    那小孩看来肯定受传言误道,他仔细打量了我半天,认为我不太像,而且是很认真的那种。当真是童言无忌,我立刻就喜欢这个小子了。为此,我还提起他的戟给他指点一二,这小孩只有十二左右年纪,身体有些瘦弱,但力气倒是有些,那方天化戟虽然是木杆,但连上前面的戟头也有十几斤重,但见他挥舞的确实也有点模样。

    戟可以当枪刺;可以为刀斫;可以似钩钩。让他在这三个武器的动作基础上,慢慢把这个武器的所有动作基本功练好。他看来领悟能力还不错。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很响亮的告诉我他叫宋谦。我让他跟着阎柔,我觉得这人以后,应该也能成一将。

    不过他立刻又给我跪下,希望我能把他的兄弟从水贼窝里救出来。我问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们那里因为大水,很多地方都聚众成了水贼。他表哥把他也拉进了贼窝,让他也参与抢劫,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成了水贼。他在贼窝里认识了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人,也很处得来,两个人就结拜了弟兄。互相照应。他希望我们救他,否则总有一天,官军去清剿时,他兄弟会折了性命。

    十二岁,十二岁就当了水贼,现在是什么世道。我这样问自己,难得这小宋谦还能如此重情重意。

    “你兄弟叫什么?我找人想办法。”

    “我二弟叫陈武,他很好认,他有一双红眼睛,一头黄头发,他才十一岁。”

    十一岁,十一岁就当了水贼,现在这个世道是不行了。不过这个陈武长得是够呛。

    我立刻派人去找阎、杨两位兄长,和他们说了这事。我的信上说,既然在扬州没什么事,不如去徐州给我追查一下九龙口的水匪窝,查查伤我的元凶,将陈武救出来。毕竟还是孩子,把他们当江洋大盗,是有些过分。

    许子将和于吉打算和我们告辞了,说他们要到潜山上去见见他们的一个老朋友。然后住一段时间再去荆州,反正他们走豫州不碍事。文文就让我们带着,免得她在山上无聊。

    在潜山镇待的有些无聊,龙行等着做父亲,小南见色忘大哥的厉害程度显然超过他姐夫,土荆烈夫妇我不好打扰,阎柔正处理着整个队伍的所有事物,还要指点小宋谦习武。我就想去潜山去看看那两位前辈,以及那位他们的老朋友。

    那天早上,应该是中平二年的十一月十三日,那天山那边又有了云彩,我就驱马去了,没提天狼,没带铁弓,因为太显眼。也没告诉所有人,只是在屋内留了一张条子。潜山离潜山镇只有十几里地,在潜山镇就可以见到那上面云雾缭绕。有些海外仙山的模样。

    山下有个小村落,问了一下上山的路,便上去了,村民建议我不要上去。但是我还是上去了,既然两位前辈上去了,我上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这条山路是有些险,自山脚到山腰有一段很险的山路,一边是百尺悬崖,一边是不可攀爬的绝壁。马在石头路上有些颠簸,总感觉随时会掉下去,或者随时会撞上山壁。就这样带着提心吊胆的感觉绕着几个大石柱子绕了几圈,这才到了山腰上的一块平地。眼前一座青山便赫然现于眼前了,与山下一片枯叶萧瑟比起来,这里显然要让人心中畅快很多。

    天阴了下来,山上雾气挺重,一阵风袭来,我觉得衣服还是有些单薄,赶快继续前行为上,我裹紧披风,纵马在平地上稍微搜寻了一下,只有一条好像不久前有人走过的羊肠小路通向山上。而且颇陡,只好下马,拴好,便上山去了。

    山上雾气颇大,幸亏路只有这条,如果这称得上是路的话。随着雾的不断袭来,身上也寒意加重,我看来身体还没有完全好,总是感到有些冷。

    我使劲搓了搓了搓两条胳膊,继续前行。

    开始下雪了,山上的树木也开始稀疏起来。这山上还有很多巨大的岩石。每次到这种岩石时,就是我麻烦的时候了,因为我不知道下面得向哪里去了。在这些石头边缘部分去找一些足迹,可是学很快就燃着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我只好朝隐约而现的山顶走去。走不多久,雪又停了。云也散去,我才发现这山的顶峰竟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与下面的覆盖着雪的松柏有着非常明显的分界。

    我忽然又有了些诗意,一边走一边吟唱出来:“扬州朔月雪,潜山一时素;不知何处来?思量无觅处。疑是不周覆,以之为天柱。”本来还要作些感慨,忽然我的诗意被打断了。因为我见到了人,确切的说是个年轻女子,离我有百步之遥,这让我定在松下,静静地欣赏:

    不着浓妆,不着霓裳,清丽而脱俗,亭亭而玉立;素衣中的纤纤细腰携着风在松柏中穿行。在这白色衬底上,是一幅名家都无法描述其意境的画。

    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当时呆了一段时间,醒过来才发现,我身上落满了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上的,从哪落的。

    那女子停下了,好像特别为照顾她,风也停了。

    那女子用一个拂尘拂去一个凸起的石头上薄薄的积雪。从随身的包袱中,拿出一方砚台,从一个皮袋中倒出些水来,我当时在奇怪,水在这个温度下应该早就结冰了。

    她开始研墨,我则静静的看着她磨墨,不想破坏这美妙的景致。研了一会,她开始提笔在那石头上写着什么,我想看看她写什么,可又怕我的出现会吓坏她。

    就这样她时而奋笔疾书,有时闭眼仰天思索,有时带着笑,有时带着忧伤,似乎在构思她的作品,她那张俏丽的脸在这雪地上无疑是最美妙的图画。

    忽然,那女子用手按住了腹部,这让我也按住了腹部,有些不明所以,她脸上的表情似乎表示她正受着很大的痛苦,我有些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好。

    就当我准备去帮忙时,她有了新的举动,让我的行动停了下来。

    她从雪中搬起一块石头,往地上猛砸,连续地砸。

    这一切让我全都感觉莫名其妙,她的所有动作行为似乎都让我很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当时,我只是这样傻乎乎地坐在松下,如一个雪人,或者讲,作为一个雪人。静静地注视着一切,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使到那时,我还不能确信她是不是一个真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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