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_第一百一十一章 忧思难解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忧思难解 (第2/3页)

廷知道怎能免我等之罪。”

    “汉律中是有这条。”夫人点头颦眉,我猜她点头是因为自己的话,颦眉是因为子悦的话。

    “娃子?就是奴隶……我大汉将土上竟有这样的地方,先不用说了,找人带我去看。”我立时站了起来,便要离开。

    “夫君莫去,”郭佩显然是知道我的脾性以及我到那里会做什么事情,“莫要因小失大。”

    “嫂嫂说得对,兄长切不可草率,那些商人与南人甚厚,如果那些人出事,南人难免与我等有番争论。”这争论用得巧妙,我也知道不至争论这么简单,他们既然在零陵只买米盐,就是说明不缺铁,我们买的铁又不是很多,那些商人就靠那点钱,都不够每年给官府上贡的零头。

    我是不该去,我去了,也许不久我就要和我的兄弟在战场相见了。

    可我又怎能不去?我已无法想象那里的场景。

    但是现在只能如此而已,我在屋内转了好几圈,最终也只能再坐了下来。

    我命人往襄阳修了一束简信,言及零陵乞妇之情,让他们查查这些事情。我记得她说过她丈夫已经服过三年徭役,这回确实轮不着他家,荆州几百万人,怎么也不至于十万多民夫都抽不起。

    不过桂阳的青壮男子也很少,有也主要都是我们的士兵,而田头开始耕种的农人中女子倒占了多数。

    我们荆州怎么也会这样,我们荆州不是这多年没有什么仗打了么?没想到这荆州的架势也着实让人轻松不起来,而据说南边大片的地自去年起就没人耕种全都荒在那里了。

    本来我还要看看各地民情,现在光听的就已经让我心中烦闷异常了。那一天我到处跑,看见过一个起码七十岁的老妪蜷着身体高高耸着背锄地,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也看见过一个十一二的小姑娘肩头架着锄头在田头捂着自己被石子割破的赤脚,眼睛却直直盯着我,不知所措;而所谓的男子,大多都是驼背,瞎子,瘸腿之类。

    不对劲,肯定有问题,想起北方也没我们这么严重,我们这里肯定有问题。

    所以,当晚我回到骆欣身边时,我只问了一句,“我们的人哪里去了?”

    “治水去了。”

    “十几万人而已,其他的呢?”

    “十几万,谁告诉你的?”说到这话时,他也四周看看。

    “我听人说的,你也知道去年我不在。”我也开始没把握了,这个我确实只能听说,以及各种邸报。

    “老师虽是州牧,然则二十万以上人动工却需报由司空递与皇上,若皇上不允,我们便不能动工,否则再动工便以叛逆论处。老师怎么放着整个荆州被淹,还去苦苦等候旨意,便当即立断以十八万人计而动工并张榜言平水患,所以,很多人都是不存在我们的名单上的,他们如果在某个地方死去了,便很难有人知道了,因为为了保密,除了那里的工头,其他人包括老师都没有名册之类东西,就算查起来,老师也确实没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中,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怕别人查么,所以你说的那个人很可能只能等水退了自己回家才行,否则,就算已经死了,我们也不知道。”

    “是啊。”他可能不知道我喃喃自语之时,心中在想着什么,云梦方圆数千里,十几万人,每人就得独自在数百尺的地方上干活,短短这几个月能完成,那就得十几倍以上的人。

    十几倍!我心中惊呼道,天啊……我们荆州能支持得住这么大的工程吗?

    老师哪来的钱,我们荆州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这粮草等事物如何筹集,当时我就感觉不可思议,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这其中诸般出处。

    安顿下自己已经不能自己思绪,竟发觉自己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了,迷茫而不知所措。坦率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我依然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小人”。

    又是一天春日早晨,吃饭时我只说了一句,“子悦,派人领我带来的两位乐师找些景色秀美之地游览一番吧。”

    也许我能做的也只是如此而已了,下面看着他只管和人交待一些小心,也不记得他说了什么,只管自己出去了。

    天地之大,我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我完全没了做什么的想法。就这样随意地策马在阴暗的天幕下。后面忽然马蹄声大作,不知道是不是找我的,我没有转过头去,只管继续向前,智只一庸人尔,寻我何益。

    但这一人一骑偏就是来找我的。

    而这个人就是我的妻,她一身夷人打扮来追我,当她把马横在我前面时,脸上很难说清是笑意还是怒意,又或是兼而有之。

    “早听银铃说过,你一旦遇了挫折而不能做什么,便就象小孩般情绪低落,看来这十八年你一直这样,银铃真的太苦了,摊上你这么个兄弟。”她似乎换了个人似的,豪放而神采奕奕,再不似平时那个温柔贤惠之妻,倒真似个大jiejie般教训我,这让我感觉放松了些,也许这种感觉怎么着也跟着我十八年了,怎么着还能适应些,而且我还注意到她马上身手相当好,那几下拨拉马缰,绝对是个好骑手。

    我努力地笑了笑,“张林那小子没跟来?”

    “他在练武呢,你上次一招治住了他,他自己觉着自己太差,怕以后你嫌他没用,他自己去找人练武了。”

    “那我也得努力了,今天就没练。”我摇摇头,自己总是这样不是能成大事者所为。

    “子睿,我需教训你,你下马来。”她留在了马上,而我则依言下马,我知道我最近所为不是很合适。

    “银铃惜你,让我处处让着你,但也怕你被宠坏了,也要我在有些时候需敲打敲打你。”她很是正经地说道。

    “银铃与我叙话,三句中两句倒都有子睿,什么子睿率真,不知人心之恶,需多加提点;子睿狷直,不知旁敲侧击,难免罪人,需多加疏导。而她最最担心的便是你无事不用其极。”

    “何解?”

    “得意时,过于自信,却不知天高地厚;失意时,却又立刻完全没了自己一般,不知所己。仿佛天下事皆由你所定,成则自喜,败则自责。如此拘泥岂是君子所为。”

    “言之易,释之难。虽知天下事旦夕祸福,难随由心生,然终难释怀,何解?”

    “幼年习字,初,父亲只教一人字,并反展一卷竹简,大大写下此字。后,又教我一篇,便就在这束竹简之上,懵懵懂懂之间只知道这是一篇治国平天下之文,随后父亲拆开竹简散于一处,竟叫我重新按顺序拼好。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