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_第一百三十一章 西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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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一章 西行 (第4/4页)

我家吃猪rou呢。”

    “啊,小白!”他终于带上一种孩子般的笑容。而似乎我和小白之间的感情不深,至少没这两个胖家伙这么深,因为居然需要我想一会才能想起那是我们家曾养过的一头猪的名字,或许是因为它经常和我在jiejie心中作为一样的东西来思考表述,这让我很是不满,兴许有种不共戴天的仇敌甚而竞争者的感觉也不一定。

    不过对于这两句话,虽然我头脑中肆意畅想,我带来的兄弟们却肯定还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而我们两个人似乎都有些心怀鬼胎,说完相对而笑。而所有人看着我们,也许都在猜测一个叫小白的东西和一种叫做猪rou的东西之间的联系而不能自拔。

    “子详,”我先发话了,“城东那么多坟头怎么回事?”

    “你从哪个门进来的?”他倒先问了我了。

    “当然是南门。”

    “噢,如果你进北门,一看就知道了。”他还是没说,却在傻笑。

    “那你也得告诉我啊,我从襄阳过来的,当然从南门进来了,难道你认为我会走北门进汉中吗?”

    “不一定啊,据说你进洛阳就是走北门的,当时你也是从襄阳向北噢。”原来这傻的还是我,这小子居然摆着套等我。看着周围一帮跟着傻笑,只好换个更进一步的话题。

    “到底怎么回事?”我带出一副认真的神情。

    “失火了。”他恢复了一些冷静,甚而有些低沉,显得很是郁闷:“被人放的。几个西凉鬼子冒充西川人从蜀山关混进来,这帮畜牲在汉中北面市集和官舍那里放的火。十几天前烧的,那天还赶上风大,北城烧了两里,西市半条街都烧了,很多商贾的全部家当几乎都毁了。花了我们半夜才扑灭的,死了不少人,就在东城,你应该看见了吧……前几日逮住那几个放火的王八羔子,刚刚都宰了挂在蜀山关口了。”

    他说得不像他的年纪,倒和陈哥似的,带着一丝冷冷地憎恶提到这些纵火者的下场。

    “城内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这场火影响不小,我们这个城的人本多数是逃难的西川人,其间商人大贾不少,这一把火烧死了不少。还烧跑了一些,秋收包括以后都挺麻烦的,其中米布盐铁的缺口不小,我让陈哥来帮忙,不知道他怎么给我填这个口子。”他甚而也想三十岁的样子摇了摇头,以一种四十岁的人的口气来说话。

    我感觉我有些残忍,或者说老师有些,抑或是这个时代,我们中间很多人本不应该承担这许多烦恼事。可是我们正在做,这个时代当真错了,却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我们都有些沉默,不过还是周密又给我一条喜讯打断这有些沉闷的气氛:“周仓结婚了。”

    “噢。”这当真出乎我的意料,我曾非常焦心我这个傻兄弟的婚事,却没想到他倒挺有本事。

    “不过,到时候见了,可能会更出乎你的意料。”他看了我的脸色,忽然补了一句,脸上带上他本应有的那种狡黠的少年般的笑容。

    夏末,日头虽然黑得不那么快,刚过酉时却已经昏昏沉沉,混混沌沌。被烧的街市似乎一时还难以恢复元气,越走进去,那股炉膛的味道便愈加刺鼻,加之一条街上都没什么灯光,甚是冷清寂寥,甚而有些阴森森吓人的感觉。若是小时候,我一个人断不敢走这条路。但现在我、子详和众兄弟们一起走上了这条路,前后各排了一堆人,心中便没了怕黑的畏惧。只有对这条路的各种遐想:遇见的人,也许也都是西川人,对他们,我心怀愧疚,不可断绝,心头总是被一个东西压着,毫无办法,或许只有我打入蜀地,消灭董卓后,方能释怀,也或许永远不可能释怀了。我最终还是决定去看周仓,不是为它,其实是必须去看他。因为这两个姓周的小子平时分工非常明确,从不僭越,一个管城内政务,一个管军马。所以,我们必须还是得通过我这个曾经的傻兄弟来办理我们的事情,虽然一年前他还是个孩子,可是现在他是周将军,庐江周家后人了。

    一路上,大家没什么话,就周密回头对我说了一个事情:“子睿兄,告诉你个事,我有新字了。江东庐江周家到襄阳去找我父亲续了族谱,也不知道怎么续上的,呵呵……后来还有人过来汉中把周仓也续进去了,好像甚而把周玉续了进去,原本那些人不愿,可周仓不干,直接说,如果不带上他meimei,他也不进,后来就这样了呗。周氏宗祠堂按我这一系谱下了我的新字叫文和,周仓的叫文实。”

    “哦,周家手真够快的。”我有些惊叹道。脑中忽然想起了周昕,他新来,和我们未必真能同心,陈哥思量下,没把他派来确实也是对的。陈哥果然比我强多了。

    “喂!”周密以为我有些不开心,也故作不开心状,开着玩笑缓和气氛:“别对周家有什么看法唉,我毕竟也姓周。”

    最终,周密竟将我们带入门朝北似乎没烧到的院子里。之所以令我如此惊讶,是因为这是一座黑漆漆毫无灯火的院子,让我们所有人都打心底产生了异议。不过,这个院子还是有些护院兵丁的,这至少能让我们确信这里还是有人住的。但天色已黑,虽然月色不错,可是整个大院竟然完全没有一盏灯,一点灯火以及其他一类光亮的。若不是院内整洁,倒似一个废弃已久的大院。在外面我就注意到,以这条路分界,南边还保存完整,北面却基本都被火给烧成废墟了。因为总不至于为了省灯油到这般地步,所以,我在想,这里不点火的原因怕是因为被这场火吓的。不过如此因噎废食也有些太过了,不过无论如何,此多半是因这女子之故。

    “这是一个空园子吧,你干吗带我们到这里来?”周密却让我的兄弟们别出声,只管很利索地往里面走,还示意大家跟着他的步子:“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他走进两进厅堂,冲着里面喊了一嗓子:“大嫂,大哥回来了么?”

    “文和么?”半晌里面有了一个女人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是啊,嫂嫂。”周密很守礼地站与内堂的外厅的廊下,朝里面恭敬地问候。

    “你大哥还在蜀山关那里吧?不过天黑了吧?今日他应该回来,可能也快回来了。”这个女子应该就是我周家弟妹,不过声音听起来却像有四十岁一般,难道我的兄弟有这个方面的爱好我赶紧打消我的无稽念头,一起在厅外和周密开始等待起来。

    在这个天井样的院子中的等待并不是那么舒适的,至少大家都感觉出有些不自在,多数都对这个家现在的样貌感到奇怪。在周密的压制下,他们还是一次次都在低声传递着是不是就要掌灯了的,可是一直都没有人做这个事,甚至除了门口和第一进院子里的兵丁,再没有人在里面的院子内走动。只有这个似乎是中年妇人不时地问候,让我们能感觉到这里还有那么一股人气。

    我问了周密,他不告诉我,却说让我自己去问周仓最好。

    周仓是半个时辰后回到家的,那时,天已漆黑。当我看到他从厅中穿出时冷静肃穆的黑色脸庞,我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也叫周仓,而且是将军。

    时光匆匆,却又慢得让人烦躁不已,不过这段日子就要过去了,我觉得,甚而达到确信的地步。

    时为初平元年夏末六月十五酉时三刻,那年,我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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