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_第一百四十九章 上元节前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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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上元节前夜 (第5/5页)

你们饿了三天了。说吧,这里原本放什么的?”

    然后就见二和校尉二人,比划着,说着,比如黑的,四方的,小半个巴掌大小的;白的,软的,酥酥的。总算让仕女知道了,应承着便掩面笑着离开了。

    “其实,我和校尉都饿了好长一阵了,每天都吃不饱。”二这话不像侯说的,像逃难的饥民说的。

    “咋了?皇上的女婿吃不饱饭?”

    不过他的解释倒真是合理。皇上宴席,他不能狼吞虎咽,得斯文点,皇上问他什么,或者在席的官员举杯,或者问什么话,他也都得道貌岸然地放下吃的恭敬回答,或者回礼,皇上吃完了,他们也就不能吃什么了。要说,我这义父就这一点和我差最多,饭量甚小,这就苦了二,还连带上二随身校尉一起倒霉。而且更倒霉的,他最近住皇宫,不好让皇宫的厨子帮他做,据说每日也就找点屋内的点心充饥,还不好意思多吃,免得詹事那干人等笑话,倒害得我那公主meimei,虽然最近刚被二扶正到我jiejie的地位,一天到晚帮着各处拿点吃的,却与皇后说自己在西北吃不得那么多内宫糕点有点想念。所以,二抽空出来,对自己,至少在肚子方面算一个美差。

    要说我也够惨,最近几日赶路,都是草草吃点东西,便立刻上路,这会儿肚子也早饿了。偏前面几个曾经放满东西漆盘,现在连点渣都看不到,更是令我心神恍惚。

    我径直去找母亲,第一句话憋了半天挪作第二句:“母亲,父亲何时归来?何时能吃晚饭……”

    母亲笑了,拍了拍我的脑袋:“饿了?我让他们先给你弄点吃的吧,你老爹恐怕还有一阵。”

    我本想推辞,说等父亲,但是最终,我还是同意了,不过我让母亲算上了住在我们家的所有人,这样明显理直气壮了很多。当然,我还算上了那两个苦命的西北人。

    不过晚饭吃不了多久,父亲便派人回来了,让我立刻起身去皇宫,舍不得满桌的菜肴,又赶紧扒两口,赶紧漱口,擦拭一下,换了身稍微体面点的衣服,请我的司徒与我一起进宫。还得专门偷偷交待宋,看好张林。此人看我家一两个有些姿色的仕女,便和身边人一直讨论,不停傻笑,如果放入大街,后果不堪设想。

    皇城禁卫都很客气,看见我来了,直接让开,没有丝毫盘查的意思,倒让我不好意思,虽说我有几次都是带人骑马cao着家伙无视这干人等冲进去的。没有丝毫盘查的皇宫禁卫着实让我有些不自在,总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徐征看着明显有些变化,余光中他不停看着我,然后看看身后。我不希望解释这是为什么,虽然我能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至少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我就当没有注意到。

    似乎这几日已有春意,天已全黑了下来,风中却有一丝暖意,身上未曾想都有些汗意。至少这里比潭中那几日要暖和舒服许多,那几日雪中,坐在一处,没多少时间,腿便冷了,需得走动走动才不致冰凉而僵。

    大殿这个时候还是透亮,周围则已经陷入一片昏黑,只有盏盏檐下指路灯如萤火般闪烁。

    这一番引进,还需些繁琐手续。远不如我召见人那么便利。虽然义父陛下让人传令,让我剑履以进,但看徐征解剑褪履,自己觉着也不好意思,当然还有些其他想法,便也照做,与我司徒相请而入。

    行得陛下,这叩拜礼仪不得马虎,但不意味着其他地方也需要规规矩矩,比如我眼睛偷瞄了一下上面,眼见得长辈们的面部表情大多是欣喜的,便知道这次没出什么坏事,心下忽然感觉轻松了很多。稍微多瞟了瞟,辅政卿都在,皇上皇后,还有几个随仕宫女太监,却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从衣服上来看应是刘氏宗亲。

    “交州看来真是个穷地方,连他的国君都没件像样点的衣服。”皇上竟是用这句话开场的,上面甚至都有几种笑声传来,“起来吧,吾的儿,远来辛苦了。”

    我心中却又一热,眼见得众人其上,皇上却还是当众称吾为儿,当真对我甚有情谊,丝毫不为往日种种为怵,正欲诺而起,却发现后面的人没有动身,转头看了看他,正要转过来提及这是我的司徒徐征时,却不想,皇上倒记得牢:“徐爱卿,你也起来吧。我初登基时,你便是……我想想,你是广信太守吧……现在你升任越国司徒了?”

    皇上这都知道,我立刻挂上了惊讶的表情,旋即又感到恍然。

    这边徐征自然也赶紧诺诺而起,“承陛下隆恩,还记得微臣,陛下所言,秋毫不差。”

    “今年过年1,子睿吾儿去祭祀了么?”这句话却又是对我说的,让我却又觉得这话风转得快了,是否有些对不住我的司徒。

    “未曾,当时我在山中平定乱事,不过,徐大人都替我布置好了,臣亦实在感激徐司徒。”不好意思在这里提银铃,在老师前面最多骂骂,也就算了,在师父面前最多挨一脚,也就罢了,在孟德兄那里最多被讥笑一番,也就了了,可上面那一干道貌岸然的皇亲国戚,我丢不起那个人。

    此时,我知道,我带来的人对我会有帮助了,我又看了看徐司徒,徐司徒是个明白人,虽然刚站起来在我身后不消片刻,这时节又到下面跪伏于地,这一番启奏,自服青帻,主母携领公卿等百官祭祀于东郊这一番礼节倒是说足了。至少以后随便其他什么人问我,我也明白怎么一回事情了,便让我,也能胡诌一番了。

    但是,我还是免不了被训斥,什么那种时节还一个人乱跑,耽误了祭祀,怠慢了上天,小心来年交州遭天灾,最后甚至牵扯到——我也估计到了——佩儿有了身孕,我居然还在外面胡闹。

    当着这么人,尤其是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解释,随他们胡搅蛮缠了,口中唯唯诺诺,心中却不停念叨,甚而求饶,两位义父母,稍微正经点好不好。

    不过,胸中还是暖暖的。

    明天就是上元节,我在殿内没做什么事情,只是听着教训,让几位长辈都带着笑。其实倒真不算是什么坏事。

    这天,洛阳并不是很冷,甚而可以说是暖和,可正月里,殿内还生着炉火,更是让我感觉到了丝丝扰人的热意。

    或许,我应该意识到些什么。

    可是我并没有从记忆中找出点什么。

    或许我找出来也不会后来事情有什么弥补。

    但是,我真的希望能让一切从这一天起重新来过。

    这日,正月十四,我弱冠前最后一个上元节前夜。

    注1:汉代时,以立春为一年开始,是为六九之始,冬至后四十五天;一直到1913年,中华民国才改为正月初一为新年之始。汉时过年整个皇室都要祭祀,《后汉书礼仪上》有这样的一段话:立春之日,夜漏未尽五刻,京师百官皆衣青衣,郡国县道官下至斗食令史皆服青帻,立青幡,施土牛耕人于门外,以示兆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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