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凰来仪 (第4/5页)
好渴,赶紧喝了几杯。 让她去外面看看有无车驾,她说有,早有人等着了。问她宋大哥有无回来,答曰昨天夜里回来了,还替她们买了些新衣衫鞋袜。我说那就把他叫来;答曰还在睡觉,是否现在叫起来;我说那便算了。还问了问张林在不在,据说一早就没有看见踪影,昨天晚上和她说过,想帮她打一只鹿。 让她退下去,依然无事,把几案上十几斤竹简又看了一遍,基本内容心里都早清楚,尤其是做过那梦后,感觉有些内容背都背得上。 又翻看了腿上伤痕,那药似乎就有结疤之用,只见乌黑龟裂的疤在腿边划下三道,其状确实有些可怖,赶紧包上。 我折腾了这么久,伊人居然还没有梳洗打扮完。 于是只能愤而选择睡觉,某一向精于此道。老师和别人说话,甚至吵架,我都能在旁边毫不受影响地睡着,这可又是我的一项天赋。 这就快多了,闭眼睁眼之间,银铃便出现在眼前了。 不过情况略有不同,我似乎呆了,立刻翻身起来,完全不顾及腿上伤痕地站了起来。端详着我的妻。 原来女子化妆前后竟有如此大的差异,原本清丽可人的银铃忽然可用貌美不可方物描述。想到宋玉——自然不是我越国的那位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终于明白何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眉如翠羽,腰若束素,齿若含贝。”注1及至嫣然一笑,立惑其夫,恐其出而迷上林焉了。注2 我除了还能认出她是我的银铃,其他我一概不能确认。比如,我此刻是否在梦里。 但我立刻感觉有些不好办了,左右看看,冲着银铃身边的婢女道:我的礼服何处?快去寻来。 伊人盈盈走到我身边,身上穿着红色的礼装,替我整了整衣衫:你还穿着我给你做的衣服? 恩,那是你做的。 都旧了。 旧的好……穿着舒服……呃,你怎么不穿白的。 以前咱们是布衣,现在咱们不比往常,毕竟子睿身为辅政卿,我为君妻,在这些人前需做得样子,才能为那些人所敬。 那铃儿替为夫梳篦一下头发吧,今日铃儿美极,为夫不可堕了我等园游的派头。 你称我铃儿? 恩,自然,你既自称铃佩二人,你佩jiejie我还叫佩儿,你如何称不得铃儿?抑或叫你小猪,或猪儿如何。
伊人化了妆,似乎脾性都变好了许多,只是稍微揪了揪我的耳朵,轻哼了一声,却笑了起来。 为妻出来,就想让子睿看看,因为以前从未如此,我也不知道我这般打扮如何。她低头自己看了看自己,举起右手袖子,稍微晃了晃,笑容中兀自有一些不确定的样子。片刻,却又有了一丝愠怒,未想子睿如此惫懒,居然又睡去了。 美极美极,为夫嘴拙,不会夸人……不过,其实我身上某物可证明此言非虚。 伊人脸一下红了,却笑得更欢。我不想说亦不敢说等你半天之类的话,避免遭此人报复。 赶紧在外套上了正装,还是她帮我整束好腰带,正好了冠,这番才携妻一同出去。银铃总是担心我的腿,我只能用表情和步伐表现一切并无大碍,当然实际情况只有我自己知道。银铃还是让几个卫兵搀扶着我,自己则先去和车夫叮嘱了几句,还把车上稍微拾掇了一下,在车上还不停指挥着众人如何将我扶上车来。 上了车,张林等人也未见,也不想打扰他们,更乐得我们俩能独自出去,只带了几个婢女于一副车和数名健壮骑士护卫便出发了。 伊人上得路来,也不怕什么人说什么,直接拉开我的臂膀钻了进来,在我怀中和我一起看着周围的景色。 奇怪,周围景色竟忽然变得很是温馨而有活力。草色虽黄,却泛着金光,池沼乌青,亦泛霞光,其间獐兔出双入对,或者三五成群,常驻足看我们,有时又会被马蹄声喝退,欢快地窜入草丛树林之中。也不知道张林要到哪里去射鹿,似乎苑里这种东西很多。地势渐高,周围常见别有形致的山包在其侧,植满苍松翠柏,有别苑离馆微微隐现于其中立于山边池旁。日头虽低垂终南山上,亦放着暖暖的光,照得人好生舒服。 不过看着日头觉得有些奇怪,这一出发车似乎就顺路往西南去了,我有些纳闷:不是要去昆明池么?怎么子实说昆明池在此西北,我们这车这似乎要往终南山似的。 先去看看石闼堰。 石闼堰是什么?又是佩儿告诉你的。 这个却不是佩jiejie告诉我的了,子睿可知昆明池是干吗用的? 仿佛是孝武皇帝要练水军对付西南夷。 伊人摇摇头,不光为如此。 巡幸玩乐? 亦不完全。 那还能为何? 老百姓每日需如何? 吃饭。 脑袋上立刻挨了一下,不过此人似乎也要注意自己今日的形象,还贼头贼脑周围看看。 你这饭桶,就知道吃饭,你不喝水么? 得喝……哦,供应长安的饮水? 恩,子睿可教……我两汉四百年,约四年便有一年旱灾(实情),修的那一年(元狩三年),适逢天下大旱,好多河都干了,建章宫旧有的太液池(水取自渭河)远不能保证长安供水,另一长安供水的蓄水池镐池也干了,所以就选在镐池之南修了昆明池,不过这个名字确实是因为那时通西南,皆阻于昆明,孝武皇帝震怒,故而以此为名,称必取之。我们去的石闼堰就是昆明池的水源入口。 铃儿如何知道这个? 父亲教的,说道一城百姓之需,首当其冲就是水。他说以后若是你做到县令太守或许用得着,便提到了这个,让我有机会看看各地的取水之法,教习与你,未想到,你不到二十成了一方诸侯。那时父亲就专门提到了上林苑的昆明池,可惜父亲也没有见过。我跟着你在洛阳的时候查了些典籍,却不得其要领,便想着带你看看,对你也算有裨益。 甚好,为夫一向不太注意这些,也正好看看。不过看你似乎更好! 子睿又不正经了。 不过据说这也是二十多里路,我们马车虽然轻便,但是银铃让车夫稍微慢些,避免震动过大,让我伤口开裂。所以,这就需要个把时辰的时间了。 所以路上我们开始聊,聊出不少令人不安的话题。 不过开始似乎一切都还好,我们聊到了越国,我从里面的袖中抽出竹简让银铃收好,问她为何从她的信中取出这根;她却说不是她的信,而是给佩jiejie的;我惊问为何;答曰,佩jiejie学识既高,又才思敏捷,恐黄姑娘亦难出其右。只是嫁与你,她从不在你前面表现,怕令你自惭。这信,她一看怕就能明白这句敬上之辞何出;我看你信前面都甚好,佩jiejie看到怕乐得想起就拿出来看看。偏就这最后一句碍眼,想来想去便抽去了,换了根无字的,就当你那一句待得归去之日,再与爱妻共叙相思之情为结尾了。 铃儿倒记得很熟……不过,听你这般说来,如此安排确实很好。 哼,往日在广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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