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观于海者难为水 (第2/2页)
绪。我知道你们瑞昇昌远近不好做,家这边也没照顾上,但也不能一点根底没有了吧?这两趟货就动了你的元气?行,说吧,出多少,我出。你没有,我有。” 老五道:“若论此次损失,九牛一毛,不要也罢,但我说的远不止此,我说的是放眼天下。图安稳不是,图安稳放钱,放钱出去,让精明人做,我等坐收其成。” 老四直接站起来道:“什么!你让我重走瑞昌,放钱?这兵荒马乱,我放给谁放心!你对着祖宗好好反省!我瑞昌字号差点断了!为什么!不就是放钱收不回来,赔了多少你还记得吗!” 老五也腾一下站起来了:“那是经营不善,所贷非人,当时是图信誉,是人就帮,如今不同了。我田产抵押不行。” 老四道:“田产抵押?你还是又回到田产了!不是还得种地?” 老五道:“祖上以瑞昌兴家,我今也当效仿祖上,重兴瑞昌,以此起家。” 老四道:“兄弟呀,你真当我闭门在家只是种地啊?战火眼看烧过来了,咱连自己的货都保不住了,咱还怎么出票子?兵荒马乱,更得在家享太平,你我都老了。” 老五道:“哥,你是老了。战火烧来,烧不了你的地,但是烧了你的庄稼。” 老四道:“这样,一码是一码,不能解决不了问题还惹出事来,那个投资容后再议,先把丢了的货找回来,不惜一切,我瑞昌出大头,不能让地方认为我瑞昌以老朽无力。” 袁老四又重新坐回太师椅对袁成孝道:“你是当家,你去搭理吧,都听你五叔的。” 袁成孝道:“最近略显人手不够,柜上确实瞎忙活倒腾不进钱。咱们家确实如五叔所言,也就在地方人身上抠点收入。 如今交通发达,我空坐码头,却没利用局面,我们过去经营的买 卖,如今药材直接走怀庆,济南,西部大大宗买卖都在焦作,盐茶等物走南阳,西安,米面棉花等走临淄,安阳.... 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财富从眼前溜走。 我等空守着水路的码头却也被河西占据,我们确实只是为人生产作物,并无经营可言。 正如五叔所言,我等守着货源,又有资本,确实可以借人之力,又远行西北,既然庆隆与山西戴先生那里都是联盟,那门路很容易打通,只是我们最近的收入确实只是地里,爹不舍得的话,那也只能每况愈下,如今开始闹荒,怕地里也出不了多少银子了,我们可以先用库存,投一下看。我赞同五叔。只是雄才难求,我们柜上也没能人了。不得高辛金去山东聘请掌柜,此路容易打通,我虽不身体力行,却可发展中原的枢纽地位,东西调停,从中谋利,即合父亲所想的不必远行。”
“好吧。”袁老四看着儿子,再也说不出什么,“你也注意,不要太过cao劳,其中事务,多仰仗滕老师的威信了。” 老滕起身,盈盈朗朗一抱拳:“老当家尽管放心,我鞠躬尽瘁!” “好,好”袁老四显得有点无力,左右看一看大家,示意差不多了。接着道: “关于此次丢镖,相比老镖头已有打算了吧.” 老滕道:“我以与西安方面联系过了,最近天水出了一拨盗匪,过去当家的与我还有些交情,如今怕是他们也有变故。虽然并未确定就是他们所谓,但我丢的却是马匹,劫马匹出手不益,又要喂养,肯定是山匪所为,不会是同行无信。 此次老朽打算联络各家镖局,但不必他们出兵,我庆隆一己力担,重振威名。 从此走西安,上银川,东边商客可依赖我庆隆镖局。如此,买卖事务了,能捎也就捎了,市场方面我老汉不如各位当家在行,那就得托付给各位当家了。只是此次打通门路,我打算借镖一趟,招摇过往,让人看到我声威,扬我枢纽地位。” 袁老四听得头头是道,答道:“好,老镖头有什么要求吗?” 老滕道:“借路方面,老汉还有几分薄面,但官府方面,还需打点,按惯例我们是齐心协力,分头行事。” 袁老四道:“这个不用老镖头担心,我瑞昌义不容辞。” 老滕又道:“东边之事,因码头虽为我家,但一路平安却不是我家所左右,此处较难。按说水路容易走,但是码头部分,厉害是几家分立,特别是河西袁宅,因与我们的关系有点水深火热,反而不容易处理,所以老汉还是认为,打通一路平安比较好,挣个辛苦行路钱,我们可以走西行路线,绕过北边码头,另辟蹊径,从中取利。其中细节,又劳烦几位当家了,我庆隆只管打通线路。” “好。” 通过,会议结束。正此时,外边骂骂咧咧就进来了人。 袁四爷道:“成何体统,成孝,出去看看。” 袁成孝刚出去,外边帐房贾三元捂着脸就进来了,哭着腔道:“老爷给小人做主啊,反了,反了。” “好好说话!” “南边收租,几家佃户的谷子不干净,有浮皮,争议了几句,扣他三升,没想到小子就不答应,后来吵吵起来,竟动了手,就把我打了。” “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袁成孝平时不管地里的事情,但听了也上火,因为柜上正缺人,而这些奴才却如此不济事。 “谁先动得手!?”袁成孝训斥道。 “当时都在气头上,不记得了,隐约,隐约....”贾帐房结结巴巴,生怕袁成孝细查下去,知道他耀武扬威那个得意相。 其实这个事情都能猜到,定是他欺负人将人逼急了,人家见不得他那个得意劲儿,不然总会有个拉架的,也不至于打成这样。 但贾帐房代表的毕竟是袁家,虽然情理有亏,但法度不能乱,乱了法度,那是丢了威望。 “反了!”袁成孝恨恨道:“贴补三十两给你看伤,我定与你做主!” “感谢当家的,奴才不济,奴才不济!呜呜。”贾帐房刚才还在吃惊,突然听到这话,又感动又解气,一个劲的磕头,咣咣的捣蒜一般,大有为袁成孝卖命的架势,硬被伙计架着才起来。 这个会议开得也有些长,这季节天竟然短,袁成孝从气氛中回来,一抬头,天已暗淡下来,让人恍恍惚惚,被风一吹眼前一晕,一头栽了下去,不省人事。 所谓“观于海者难为水”,这几位外出的爷都是见过世面的了,自然就有了另一套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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