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百鸟朝凤唢呐音 (第3/3页)
当时有的大镖师的辛金比掌柜都高。这其中也存在一个是否广开门户的问题。
抛开这些先说此一路,这一路镖是宝马十五匹,回去不留着,直接送到袁甲三大人的营里捐了。 这还感觉挺好,去了草原才知道,这简不叫玩意儿,人家大盛魁的驼队鼎盛的时候那是两万头,多大的一个数字,别说凤吟,袁四爷都不敢去想。 这上了一千无边无涯,上了一万那是彻地连天,这次真的好好规划规划了。 反正马匹是送到了,那是礼轻情谊重。在那个骑兵兵力还很弱的时间,这五十匹大宛杂交蒙古马去的正是时候。这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 马的品种不同,优劣不等,但按用途分,又各有所长。蒙古马是实用型马,体质结实,动作灵敏,骑乘挽都能适应,且力气大耐力好体力恢复快又能耐寒暑不易受惊。这些又是伊犁种,胸宽而深,肋拱腹圆,眼大有神,鼻孔开张,颚宽颈长,背腰平宽。但蒙古马不是名贵马种,毛质一般,而且行走起来不是高头。但这几匹却不一样,都是经名家调教过的,一匹匹扬头踏蹄,精神抖擞。 名马有得是,但相对军队实用来说,这些再恰当不过了。至于袁大人再给什么回赠,那就只管收下便是。为得就是这个心意。所以一路可以打着这个旗号,一路喊镖,把瑞昌的字号走个来回。 怎么出来的再怎么回去。凤吟二话没说就应下了,说走就走。 马队分前后两队,后一队一马拖四五匹一队,自驮粮草,周全上路。 前面探马五匹轮番往前赶,返过头来再循一圈,一路高喊:“合吾”“瑞昌”“我武威扬”. 如此就到了三秦地界,凤吟记得说有回乱,不敢大意,正踌躇间忽然探马回报,一路人马拦住去路。 凤吟指示戒备慢性,鸟枪上膛,钢刀出鞘,将好马围拢,镖师前后呼应。 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人了,在葫芦谷口,密密麻聚了一堆刀客,都是步行,但配备统一。 趟子手高喊:“合吾”,“陈州瑞昌号袁凤吟在此!” 对面人头攒动,这边的马就开始打转sao动起来,那马是通灵战马,嗅到杀气,也感到兴奋,直打着转要冲出去一搏,被镖师紧紧勒住。 那边人就涌过来,并没搭腔。带头镖师对凤吟道:“掌柜的,这是伙新羔子,不好干了。” 那人齐齐走来,凤吟接过鸟枪,朝天放了一枪,对面就停住脚步,然后凤吟把枪交给兄弟,张开手催马向前,对方就在当下等。 人马离着六七步,对面人都一色黑巾罩脸,有点还带着雨笠,那首领见凤吟过来示意手下不要动手,抽一把刀只一抖,就扎在眼前六七步位置,又抽一把短刀又一抖,正把那先前的刀子射翻,又取一刀在手,哈哈大笑。 凤吟稳坐马鞍桥,取了哨子棍在手。 对方就把脸上的黑巾除了下来:“哈哈,是袁哥!”然后回头对身后的兄弟喊道:“是袁哥!” 凤吟这才看到,正是先前那借刀的汉子,此时虎归山林,意气风发。已换了一副气质。也为他高兴起来,但安全起见,并未下马。 那首领就丢了刀双手作揖:“袁哥放心,进了三秦地界,就到了家了,袁哥这一路,只管大道正中。 谁敢多瞅一眼,我草里画皮叫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袁哥!我来为你引路!” 这一路,还真就有惊无险,畅通无阻。 但那袁二爷,不知什么时候被袁成孝骂了一句平头钐传了出来,背后大家都称他平头钐。 每当想起这个名字,袁二就来气,就浑身是劲,每当袁二见了凤吟,就感觉丧气,浑身不得劲。 之后没多久袁二又重新起家,那就另说了。 生命是如此脆弱,转瞬即逝,唯有那死者的灵魂与生者的情感长存。 若看开来,那红白便都是喜事了。 凤吟临行前,五爷为了给凤吟践行,特定请了当地的唢呐高手奏了一曲《百鸟朝凤》,《百鸟朝凤》又叫《百鸟音》,是用唢呐模拟各类飞禽争鸣,那旋律是欢愉喜庆的,像是相互问候又似打骂嬉闹,整个筵席上感觉头顶四下围绕着何成百上千的各类鸟雀,着实有一种百鸟闹春的热火劲儿。那唢呐手一高兴,换了各种长短唢呐配合,又捎上了牛马鸡犬的嘶鸣,热闹非常,唢呐喧天。 生活是如此奇异,在路的另一端,却也是大办白事,除了请僧道超度之外,也请了当地有名的吹鼓手,人死不能复生,死者已让生者伤心,生者却不能再让死者伤心,只管往热闹了起哄,也是一曲《百鸟朝凤》,悠扬婉转,为死者送行。或者是吹鼓手的伤悲,或者是嘶哑了嗓子,同样的曲调,吹奏出来却是一声高来一声低的悲鸣之感,似在一问一答,讲叙一个古老的哲理,这声音似乎来自恒古的洪荒大地,穿越时空,直传出去。 凤吟坐在马上,那马步态平稳,凤吟悠哉游哉却总感觉有余音绕耳,似在传递一个不变的轮回。 在很久很久之前,凤吟刚出生的时刻,或者那被传为凤鸣的祥瑞之声,只不过是一声唢呐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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