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何去何从 (第2/2页)
着林冲走在前面,他和薛霸跟在后面。如此一来,赶路也顺当多了——自此每日赶路,日出而起,日落投宿。 一路上,鲁智深买来酒rou与林冲对着吃,也少不得二位公差的。然而,薛霸和董超二人心中暗怀鬼胎,又遭鲁智深连番打骂,实在苦不堪言,但是逃又逃不掉,也不敢逃,怕回去跟高俅没法交代,也难逃一死……无法,他们只得一路跟着。 就这般一连赶了十七八日,离沧州牢城仅有七十里路程了,加紧赶路,大半日便可到达。 鲁智深跟人打听清楚了,这一路上再无僻静险要之处,又见林冲脚上的伤处已经大好,因此在松林里歇息之时,他便寻思着与林冲分手告别,早日回东京大相国寺去。因为他这次出来得十分匆忙,根本没来得及跟智清长老告假,也没知会张老三和李十四那帮泼皮闲汉一声,难免有些担心。然而,鲁智深一时又不好跟林冲开口,因而只顾抱着酒葫芦吃酒,一脸的沉闷。 林冲不是粗莽之人,见鲁智深只顾吃酒,片言不发,心中自然见疑。平日里与鲁智深相交,他素知鲁智深性情爽快,有话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今日见他这般,定有难言之隐。于是,林冲唤了声“师兄”,便问道:“我见你眉间紧锁,又只顾自己闷头吃酒,想必心中有事,何不说来与小弟听听?” “贤弟,”鲁智深终于停止吃酒,他把酒葫芦递到林冲手里,方才说道:“洒家已经跟人打听清楚了,此去沧州牢城仅有七十里地,一路上都有人家,也无险峻之处,如今你身上伤处已渐好,洒家也可以放心了……” 林冲心里一急,忙问:“莫非师兄要走?” “唉!”鲁智深轻叹了一声道:“洒家离开寺里已逾半月,当初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向智清长老告假,唯恐长老担心挂记,洒家还是早些回去为妙。只是……只是今日一别,俺们兄弟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洒家……洒家心里实在不舍……”
林冲仰头吃了一口酒,心中难免涩苦,叹道:“小弟也舍不得兄长,只是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然而,他忽又笑了起来,将酒葫芦第还给鲁智深道:“师兄自顾去吧,勿要牵挂小弟,来日小弟与你再见,定要大醉一百杯!” “也好,也好!”鲁智深忽然跳着站了起来:“俺们两个大老爷们,这又不是生离死别,如何这般婆婆mama、扭扭捏捏?来日俺们兄弟再见,先****娘的五七坛好酒再说——贤弟,你说是也不是?” “是、是、是……”林冲连连点了点头。忽而想起岳父大人,林冲忙又抱拳道:“师兄此去,小弟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师兄成全。” 鲁智深抱拳道:“贤弟但请吩咐,洒家一定给你办到!” 林冲道:“小弟岳丈韶公大人那里,还望师兄回去报个平安……”他本想还让鲁智深转告娘子,让她不必等他,寻个朴实的人再嫁,但他心中忽然一团慌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贤弟放心,洒家一定把你的话带到!”说着话,鲁智深便往林冲包袱里塞了二十两银子,又道:“这个你好生拿着,去了牢城难免要上下打点。” 林冲推脱不得,只好受了。鲁智深忙又取了三五两碎银递与两个公人。谁料,那薛霸和董超二人这一路上叫鲁智深骂怕了、打怕了,哪里还敢收他的银子,连连摇手推却。这一下,鲁智深火了,张口便吼道:“你们两个狗东西,叫你们拿着便拿着,再啰嗦半句,小心洒家的拳头!” 薛、董二人听了,不敢再推却,只好接了银子,揣回兜里。见了他们二人乖乖收了银子,鲁智深暗暗笑了,忽又担心他们半地里再搞鬼,他立即又喝叫起来:“你们两个戳鸟好生听清楚了,洒家原本要宰了你们两个,但看在俺兄弟份上,洒家便让你们多活几日。此去沧州已经不远,休要再生歹心,否则洒家饶不了你们,天涯海角,洒家都要把你们揪出来,骨头都给你们拍碎石了!” “是、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不敢了……都是那陆谦陆虞侯指使的……小人再也不敢了……”薛霸和董超二人浑身颤抖着,吱吱唔唔地应道。 可鲁智深却不听他们在旁嘀咕,他指着路边饭碗口粗的赤松树忽又问:“你们两个戳鸟的脑袋可比得这松树结实?” 只听得薛霸憨笑着回道:“比不得,比不得,小人皆是父母生养的,只有些皮rou包着骨头,如何……如何比得过这树结实?……”董超在旁忙呀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恰在这时,鲁智深忽然抡起禅杖,朝那松树猛劈了过去,只听得“咔嚓”一声巨响,再看那树时,已是齐齐断了。但见鲁智深忽又吼道:“你们两个戳鸟,都仔细看清楚了,这一路去休得再生歹心,要不然叫你们的狗头也和这树一般!” 随即,鲁智深抱拳跟林冲说了声“贤弟,保重!”,便拖着禅杖,大踏步去了。 而另一边,薛霸和董超二人被鲁智深刚才那么一吓,舌头都瘫了出来,半响也没缩回去。 看了鲁智深走远,林冲便道:“二位端公,我们快些赶路吧!”说罢,他便走在了前面。 这时,薛霸终于愣过神来了,叹道:“好个莽和尚,一禅杖就打折了一棵树。” 董超也道:“真个力大无穷呀,那一禅杖打下来,莫说是头了,就连石头也都打没了。” “呵呵,这算得了什么?”林冲轻声笑了笑道:“想当初大相国有一颗大柳树,比碗口还粗,也叫我师兄一口气给连根拔了……” 这薛霸和董超二人一听,哪里还有不信之理,立时又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扑腾扑腾直跳,就跟那打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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