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谋「中」 (第2/2页)
或许只是一个前奏…… 于是「鹫卫”迅速从外收缩,进广平、广阳、笼火、沃、潞五城,依为幽州屏障,负责刺探外境情报的「鹰卫”亦被召回泰半,严密监察幽州,更是放出焸王垂危的消息,试图将必会发生的动荡执于己手。 “不够稳当么?哼…瞻前顾后,如何能成事?” 从焸王重伤垂危的流言兴于坊间,聚居北城的氏族隐隐而动,遣家仆入市井散播谣言,又于暗中武装私兵,窥探勾结,满是亡命一搏的准备。 昔日慑于杀戮的氏族是否真有如此胆魄赵兴并不关心,他只知晓,借助着这些个自以为计得的氏族世家,对他来说,同样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罢了,孤再给你们添些火候,嘿…莫要让孤再失望才好。” 提笔朱批数言,弯出一个极阴冷的浅笑,再仔细读上一遍,确认后取印玺盖签于左角,又将其依着左三、下二、上一的方式折叠小块,取下套于右手食指的戒指,滴蜡封印,置入竹筒内,绑上表示紧急的红绳,交予候立身畔的琴儿,立身而起,展了展臂,吩咐道,“命人快马送至‘藏幽谷’,再给柔奉仪带一句话,大草原,是孤的!” 抛开纷扰的人性、时局、利益,其实,所有的阴谋与争斗都能注解上简单而复杂的二个字: 生存。 也只是生存…… …… 溪声潺潺,曲转飞泻,击石溅空,翻转入崎峻处,沸腾传耳,沿着曲泉前行,穿花度竹,抚石依泉,过了游廊,再入葡萄架,越镂亭,闻得水声婉约,绿柳倒垂,落花漂于水面,溶溶荡荡,萦迂悠然。
炎暑下的“草堂”依然婉秀,偶尔轻盈的微风拂过,摇曳的翠叶碧水卷着丝丝水露,满园子的抛洒着诱人的清凉,萦绕藤蔓间的雾水,犹若淡淡的薄纱,遮蔽了炙热的艳阳。 乾德十六年,七月,既望,兰月。 清凉的林荫遮蔽了夏日的炙热,也将市井中的纷乱隔绝于翠竹碧水外,清雅的「青瓦台”被藏入幽静的角落,极是适合休养的一处小苑。 “乔卿,勿念府中政事,好生休养,待卿康健,孤还盼着卿再重掌府事,常伴于身畔,督授言行,有卿在,孤便不虑有失当处了。” “臣不敢,殿下聪睿,臣唯有拼力佐辅,方不负殿下厚恩。”乔子敬顾不得半卧着的不适,急忙躬身致礼,谦卑而恭谨——经历过死亡的冲击,乔子敬尤若一潭深泉,显得愈发的沉稳了。 “先生总是这么谦逊。说来…孤确是很敬佩先生的。前些日里,先生受伤的消息传入民区,百姓纷至官衙问询,又于自家内屋立‘长寿牌’,日夜为先生祈拜,‘幽州擎天’四字,卿,当之无愧!” 说者或许无意,闻者却听得惊心万分! 腰腹重伤的乔子敬顾不得疮口的绞痛,急切的挣扎欲起,边道,“臣不敢受殿下赞!臣纵有微末功劳,若无殿下殚竭,岂有幽州繁富?若无殿下信任,岂有臣的些许薄名?” “莫动,莫动。卿的身子未愈,怎能如此轻怠?” 焸王属臣受伤者有三,以梁昭为最,罗义最末,从未有过类似经历的都统府司马却是倍受刺激,加之心忧政局,身体向来赢弱的乔子敬缠绵病榻已有二旬,仍是不见痊愈。 “卿的心思,孤明了。先生这些年为孤谋,为百姓计,孤都记晓于心,卿安心休养,勿要担忧其他。”六月初,伐辽准备已毕,若是袭击提前月余,负责粮草诸事的乔子敬出现意外,整个伐辽计划将被迫延迟,甚至彻底取消,而幽州、都统府、焸王府诸方的半载努力亦会付诸东流,物资的损失数量更是极其庞大,赵兴很庆幸,苍天终究是眷顾他的。 “诺。谢殿下关念!” “好了,想来卿也乏了,孤便不多留,嗯…乔卿若有任何需要,让夫人交于侍女cao办,不能缺了用度,切切!”很是自然的为属臣捻了捻被褥,点头起身,微笑着,转身移步。 “夫人请止。” 乔万氏盈盈而拜,遥望恭送。 行过鹅卵石小径,待穿越一片翠竹林,便可入得相隔一桥的“草堂”,因为乔子敬莫名的坚持,不愿属臣背负所謂「逾制”的赵兴特意选了这处靠进“草堂”,风景又极似的雅静角落,单独建了间青砖小苑,以供其休养。 踏足木桥首,欲往“草堂”寻罗义的赵兴忽的驻步,听得从深林轩阁中隐隐传来的嬉闹声,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挥手示意执事侍卫,转身回返。 “殿下,急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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