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执念 (第2/2页)
“什么不行?”桃伯拄着拐棍站在江寒夜跟前。 “桃伯?”江寒夜吃惊的抬起头,他竟不知桃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了,“我是说,头好痛。” “呵呵,你这傻小子,似你这般用蛮力去想,脑壳儿没有炸裂就算不错了。”桃伯笑吟吟的说道,同时他又将目光移向江寒夜身边的竹篓,那篓子里居然还有几滴晶莹剔透的水滴,他脸上浮现出赞许的笑容,不过这笑容转瞬即逝,当然也不曾让江寒夜觉察到。 “我在想什么是念力啊。”江寒夜皱眉道。 “那么你想出来没有?”桃伯问道。 江寒夜面带无奈又有点痛苦的摇了摇头,其实他越来越觉得这驭水诀是个好东西了,也越来越想要学会它,可是不知为何,这在桃伯口中是基本功的驭水诀,他却怎么都搞不懂。 “没想出来。”江寒夜懊丧的说道。 “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桃伯问道。 “闭目,凝神,渐渐就觉得自己好像融入水里一样,又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心念,好奇怪。”江寒夜说道。 “嗯!继续说。”桃伯拂须,点头,笑着看向江寒夜。 “咯咯咯!”旁边的桃花林里,传来小黑的惊叫声,看起来它应该是遭受到了突然袭击。江寒夜和桃伯都不曾去在意,那多半就是小白在捣蛋了。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小白一嘴鸡毛的从桃花林里疯跑出来,身后跟着脖颈上光秃秃的小黑。 “我看到了自己的信念,就好象是看到一块石头,看到一棵树一样,然后便用力想着,进入竹篓里,进入竹篓里……就这么想了许久,脑袋就痛起来了。”江寒夜闷闷的说道。 “傻小子!”桃伯费力的在江寒夜身边坐下,看着那竹篓说道,“这学驭水诀要慢慢来,你没有接触过念力,自然也就不能灵活运用它,而且你现在已经可以打起一点水了,算是进步飞速了。” “是么?”江寒夜一听惊讶不已,“我打起水来了?” “你看!”桃伯指着竹篓内对江寒夜说道。 江寒夜伸着脖子往竹篓内看去,看着看着就皱了眉:“没有啊,只有竹条上附着的一点水渍而已。” “你再仔细去看。”桃伯说道。 江寒夜于是凝神去看,终于发现在竹篓底部的最中央,竟然有两滴水珠端坐着,其中一滴竟然还是在镂空处悬着的,既没有渗透下去,也没有在阳光的照射下被蒸发掉。
“咦?”江寒夜既吃惊,又开心,“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居然不知道。” “多半是在你冥想的时候。”桃伯说道,“你之前一个劲的追问我,念力究竟是什么,究竟该怎么把水装进竹篓里,我没有告诉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江寒夜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个,修炼心法就好像是吃饭一样。”桃伯缓缓说道,“若是让你吃别人咀嚼之后吐进你嘴巴里的东西,你会觉得有滋有味吗?” 江寒夜听了这个有点恶心的比喻,禁不住皱起眉,不过仔细思量一下,还真是那么回事,便点头道:“我明白了,若是我不能自己去咀嚼吞下,便会食不知味。只有当我自己去思索出来了,才能真正明白个中究竟。” “对头!”桃伯笑道,“既然现在你已经摸索出来了,我便把这念力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你吧。武者功法,分为许多种,这江湖上有多少门派,几乎就有多少心法。而每个门派所注重的东西都不一样,就比如你们万剑山庄和百花谷,都是比较注重真气的门派,事实上这也是武者世界的主流。” 听着桃伯的话,江寒夜眼前仿佛是打开了一扇窗,窗外的世界绚烂多彩,引人入胜。 “作为我们桃花派,注重的是心神念力,其中心神为基石,念力为载体,许多功法都是由这两者相辅相成,衍生而来。”桃伯说道,“你若是能将心神锤炼到足够强悍,念力运用自如,可以说你可以自创许多功法,随性、随形。而所谓的念力,便是你运用自身的心神意志去改变其他东西的能力,说白了,就是执念。” “心神?”江寒夜喃喃自语着。 “对!”桃伯说道,“你之前已经是触摸到念力的最边缘了,不过欠缺在心神不够强,所以当你用力去感触时,便会觉得头痛欲裂。” “那么我又该怎么去锤炼心神呢?”江寒夜问道。 “这个么,简单的很。”桃伯笑道,“从今天起,你给我每天都到屋后悬崖边去站立两个时辰,要一动不动才行,然而仅仅这样还不行,你要记住每天夜间子时要打坐静修,至少一个时辰,如此坚持下去,相信过不了太久,你就能有拥有一定强度的心神了。” “哦!”江寒夜沉吟着点点头,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嗯,聪明的人,点到即止。”桃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我虽一直叫你傻小子,然心中却并不认为你傻,相反,我以为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寒夜,好好努力吧,练好了心神和念力,对你控制体内的戾气,对抗断魂珠的强大控制力,都是有益处的。” 桃伯说完,便又拄着拐棍缓缓向老桃树下走去,丢下江寒夜一个人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桃伯虽然看起来似乎是老糊涂,而且总是无理取闹,可是他做的每一件事却都是为我好的……”江寒夜心中暗暗的想道,“我一定不能辜负他的重望!” 江寒夜站起身来,又到井边去打水,这一次情况似乎要好许多,当他再一次从念力的世界中走出来时,惊喜的发现竹篓里已经有了七八滴水,然而他打算再多打一些,头便又开始痛了。 “桃伯说心神是念力的依托,我不如现在就去悬崖边站定了练功吧。”江寒夜这样想着,便放下竹篓,径自往悬崖边走去。 “要扎马!”身后传来桃伯的声音。 这处悬崖一直被云雾笼罩着,雾霭纷纭,看不清其真正的边界在哪里。江寒夜刚刚走到悬崖附近,就感觉到一阵寒冷的山风从对面扑来,甚至还有几滴对面瀑布里的冰冷的流水。 山风凛冽,吹着江寒夜的衣服。那衣服早就被汗水打湿,此刻着了山风,立刻就变得冰凉,贴在身上让他禁不住连打几个冷颤。江寒夜探头仔细看着,现在他举例真正的悬崖边缘还有四五步呢,可就算在这里,他这么一探头都觉得有几分头晕目眩,胆战心惊,若是真的站到悬崖最边缘,还不知会怎样。 山崖边上的风总是最烈最强的,江寒夜被一阵忽然卷过的狂风吹的前仰后合,几欲跌倒,他正在犹豫着试探着往前走的时候,身后就传来桃伯那严厉的声音。 “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去!前脚掌要落空,就在那里扎马!”桃伯的声音传自屋前的老桃树下,他竟然好像长了一双可以穿透墙体的眼睛,知道江寒夜此刻正在犹豫着,还知道他并未站在悬崖边缘。 江寒夜被骂之后便高声道:“晚辈知道了!” 他一寸一寸的往前挪,每挪一点距离都觉得自己似乎快要跌落悬崖了,终于,他的左脚脚掌前部没有感觉到踏实的地面了,他知道扎马的地方到了。 江寒夜几乎是战战兢兢地在这里深呼吸一口,将气息灌注在气海中。这一口深呼吸,让他险些被凛冽的空气给呛到,在悬崖边,尤其是这样寒风凛冽的悬崖边扎马,还真不是一件轻省的活儿。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