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老将王翦 (第2/2页)
,六百余年来。诸侯争霸,生灵涂炭,你知道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吗?正是这些人承受了六百余年来的深重苦难 “仇恨?你有资格说仇恨吗?”宝鼎把赵仪推开,两手抱住她的脸。让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脸,“六百余年来,是谁要称霸?是谁要建立所谓的功业?他们的霸业。他们的功名。靠什么堆砌而成?我告诉你。靠的就是他们的子民,他们用子民的鲜血和生命堆砌了自己所谓的功业。六百年前如此,今天也是如此,秦国的大王如此。你赵国的大王也是如此 “在这个大争之世,命如草芥,人如蚁蝼,但他们的的确确是人,和我们一样的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善恶,有自己的仇恨。你知道他们仇恨谁吗?仇恨你,仇恨我,仇恨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正是因为我们,正是因为我们的贪婪,因为我们的血腥,才造就了一个六百余年的乱世,才摧毁了他们安宁的生活,摧毁了他们的家园,摧毁了他们的亲人,摧毁了他们生存的希望 “六百余年了,诸侯争霸六百余年了,大争之世延续六百余年了,天下苍生在苦难中哭号六百余年了。难道还不够吗?仇恨?我们之间这点仇恨也叫仇恨?你到战场上去看看,当你踩着血水,走在尸体中间的时候。你抬头看看天上,看看天上的冤魂,六百余年来的所有冤魂,他们的仇恨有多大?他们的仇恨足以摧毁我们。在短短瞬间让我们灰飞烟灭。一把大火就能了却六百余年来的仇恨。” “你愿意看到哪一天?你愿意看到我们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你愿意看到千千万万的天下苍生在大火中死去,最后只留下一片满目疮瘾的土地?。 赵仪被宝鼎这番话惊呆了。她第一次听到这种不可思议的见解。第一次了解到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仇恨不是国与国之间的仇恨,而是权贵与平民之间的仇恨。 “结束这个。乱世,结束战争,让饱受苦难的人从年复一年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让他们看到生存的希望,让他们过上安宁平静的生活 宝鼎收回双手,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这个世界需要一个至强者。需要一个统一天下的人,当至强者出现。当至强者统一天下之后,战争就结束了,延续了六百余年的苦难就结束了,仇恨也就随之化作了过眼烟云 赵仪呆呆地望着宝鼎,她还处在震惊之中。她还没能理解宝鼎的话,但她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心高志远,志在天下,他站在一个自己根本无法企及的高度俯视这个世界。他距离自己非常远。 “不耍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宝鼎叹道,“好好想一想。或许有一天你能理解我说的话,你能理解我做的事
赵仪垂头不语,内心波澜起伏。她尝试着让自己站在一个全新的高度俯视天下,蓦然现,自己心里的仇恨和天下人的仇恨比起来,的确不值一哂。 “早点睡吧宝鼎说道,“明天我们去四周转转,说不定会你会有一个惊喜 惊喜?赵仪疑惑地望向宝鼎。 “你一个人太孤单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宝鼎笑道,“我很快就要去河北战场,把你一个人丢在晋阳不放心,所以我打算给你找个好朋友。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以随她先去咸阳 “公子的朋友?。赵仪急忙问道。 “我兄弟的朋友宝鼎说道。“明天出营之后,你打扮漂亮一点,给他们一个惊喜 赵仪玉脸一红,担心地问道:“他们都是公子的朋友?” “现在还不是宝鼎笑道,“但我非常希望和他们成为好朋友 巴蜀琴氏,历史上神秘的巴蜀巨贾寡妇清,这一切都深深吸引了宝鼎,让他对明天的出行充满了期待。 深夜,上将军府湮没在黑暗之中。夜风拂动,府内树木出轻柔的“沙沙”声,间或还会传来几声清脆的虫鸣,这给肃穆的幕府带 王贲、王离父子下车后,沿着一条青石甫道接连穿过三座庭院。然后在一间被浓密树木所掩映的草屋前停了下来。 王贲冲着王离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在外面等着,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进了草屋。 屋内灯火昏黄,一位玄衣竹冠的灰老者坐在案几后面,正俯身望着地图。案几右侧,羌瘪公急报,桓酶已经决定分兵攻打肥下城。”羌瘪神情冷峻。声音里隐含着一丝担忧,“桓酶命令唐公率军进驻赤丽,陈兵呼沱水南岸,做出北上攻击之势,以牵制呼沱水北岸之敌。迫使李牧不得不从宜安撤军以增援肥下。” 王贲脸色微变。急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桓腑不是说要将主力收缩到井隐、赤丽一线,伺机强渡呼沱水,攻打呼沱水北岸之敌,从而迫使李牧从宜安撤军吗?怎么又改了?” “这一战打得时间太长,咸阳不耐烦了,三番两次下诏催促。”羌瘪叹道。“如果大军收缩到井隆、赤丽一线,是一个拳头打人。现在这么一改,就变成三个拳头打人。三个战场都没有兵力优势,一旦给李牧找到机会,只要击破其中一路,必败无疑。” “这么说,公子偷听到的消息是真的?” “是真的。”羌瘪说道,“桓酶如果没有把握,不会分兵攻打肥下行此险计,而李牧也绝不会轻易放弃肥下,导致宜安陷入包围,所以河北战场出现这种变化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李牧故意在肥下设下了一个。陷阱。桓腑在咸阳的催促下急于取胜,导致判断失误。” 王贲转头望向王剪,急切问道:“父亲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桓酶?” 王剪摇头,叹了口气,“这种形势下,我出面干涉,只会让桓腑恼羞成怒,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桓腑在河北打了三个月,自以为摸清了敌我双方的实力,所以他才敢用此策展开攻击。” “桓腑认为李牧兵力有限,不足以威胁到秦军。故此才大胆变计,以主力攻打肥下。”羌瘪跟着说道,“河北战场上有十七万秦军,而李牧只有五万代北军,加上赵葱的河北军,总兵力也不过十二万左右,所以桓酶的确有胜算,但公子带来的消息却令人震惊。假如肥下是个,陷阱,那么李牧手上应该还有更多的军队,如此一来。战局就凶险万分。对我们非常不利。” “父亲可有挽救之策?”王贲又问道。 “有。”王剪坚定说道,“北疆军主力即刻赶赴河北战场,会同唐公的两万人马,向呼沱水北岸动猛烈攻击,这样就能把李牧的军队全部逼出来,迫使他从宜安城撤军北上。” “化虚为实,改佯攻为主攻,打李牧一个措手不及。”王贲略一所思,苦笑道,“父亲,这个计策必须征得咸阳的同意,否则无法实施。但在咸阳看来,河北战局稳cao胜券,没有必要再调三万大军进入河北战场,而我们这三万大军不但是河北战场的后备军,还承担着牵制代北、拱卫京师的重任,如果把这三万大军全部调进河北战场,那谁来牵制代北?谁来拱卫京师?” “没有时间了。”王剪手抚长须,肃然说道,“如果李牧的代北大军全部进入河北战场,那我们既不需要军队威胁代北,也不需要军队拱卫京师。李牧已经下定决心,与我们决一死战,我们还犹豫什么?还担心什么?决战而已。赢了,我们取邯郸;输了,回到起点,我们重头再来。” 王贲、羌瘪互相看看,不再说话。 “晋阳的事我们不要出面,稍稍引导一下就行了。”王剪望向王贲。问道:“那孩子足以承担重任吗?” “父亲当年怎么评价虎率的?”王贲笑道。 王剪欣慰一笑,“那就好。明天叫王离暗示一下蒙恬,既然他开了头,那就要负责收尾。虎头蛇尾的,成不了大器。给他家祖丢脸。” 王贲和羌瘪会心一笑,双双站起来躬身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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