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_天 王----外来意识形态的中国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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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 王----外来意识形态的中国化 (第2/6页)

级暴力机关的头子。

    四天王的原型都是南亚古传说中的神祗,后来被佛教收编改造,其中,以多闻天王,或者说毗沙门天王的原型最招人待见。

    他是什么呢?

    ……财神。

    多闻天王对应于印度教的天神俱毗罗,这位神可不得了,意译过来叫“施财天”,在印度古神话中出镜率颇高,著名的吉祥天就是他妻子(也有一说是meimei,总之是一家子。)所以,在隋唐时期的佛画中,毗沙门像的下方常常会画上很多金钱宝贝,阔绰的很。

    这要一想,可就不得了了!

    身为暴力机关的一把手,一出去开片动不动就是“八百万”小弟一起上,这已经够唬人的了,而同时居然还管着财政部,能给你无息贷款甚至是直接拨款、能透露内幕消息指导你该建仓还是该出货……这样的人,简直想不红也难!

    所以,他的确很红……至少,在他的神格分裂之前,他一直都很红。

    隋唐时期,毗沙门在佛寺中香火极盛,地位极高,远远胜过其它三大天王,甚至还有这样的佛寺布局:释伽牟尼居中,吉祥天待左,毗沙门在右,可以说是一门显贵,独占佛戚。

    毗沙门在独立造像时,典型形象是这样的:

    金身(其它三王则分别是白身、青身和红身),着七宝金刚庄严甲,戴金翅鸟冠,佩长刀,左手托宝塔,右手执三叉戟,脚下踏欢喜天、尼蓝婆、毗蓝婆等三夜叉鬼,五太子及诸部下伺右侧,五天女及天王夫人伺左侧。(亦有一种造型是宝塔由三太子代托)

    那位就说了,您等会,我怎么看这宝塔有点眼熟哪?还有,四大天王的像见多了,和您说得这差也忒远了吧?

    ……咱不是说了么,这是隋唐那会的事,那时候,毗沙门他老人家还是北方军分区司令兼中央财政部部长,红得很,还没想到自己日后会妻离子散、丧权失兵,被什么猴子啊、人偶啊、蝙蝠人啊、三只眼啊之类的怪物当小反派打呢。

    有老婆有儿子,还一生就是五个,四大天王中,家庭这么得瑟的就毗沙门一位,要说这五个儿子,也是子子不同,有出息到能自己挣香火的,也有不争气到只能跟老爹后面混饭吃,五子当中,最能耐是二太子和三太子。

    二太子“独健”,三太子“那吒”。

    咣铛!

    稀里哗啦,也不管什么茶杯瓜子都混成了一片,那位可真急了,扯着嗓就乱起了场子。

    打住,您打住,那宝塔您混就混过去了,这三太子那吒,又是怎么回事?!

    这倒也是哈。

    ……其实,天王堂里供得,就是毗沙门天王,当然,同时也是托塔李天王,还是李靖李卫公。至于这个话头,说来就比较长了,可以从太原起兵讲起,也可以从开元盛世讲起。

    隋炀失德,天下蜂起,四十六处烟尘,一十八路反王,个个都以为自己就是下一个汉高祖,在当时,从太原起兵的李家作为北周入隋的旧贵族之一,并不招人待见,在南方正统士族眼中,这些自称“陇西李家之后”的家伙实在很可疑,和飞将军到底有多少血缘关系,那真是天晓得。

    自古以来,帝王起兵,总要先打口水仗,强调自己是受命于天,有多少多少祥瑞,得多少多少天助,李家那时势头不是最大,声望不是最高,连身份到底是胡是汉都还有很多人怀疑,更要打足旗号来吸引眼球了。

    我们今天最熟悉的神话之一,当然就是风尘三侠、棋观天下,不过,在当时,这并非李家神话系列的主战场,只是秦王府搞出的一个小把戏:一来,在早期的时候,李家全力包装的只能是高祖李渊,不会也不可能容忍李世民成为神化的中心。二来,这个故事更类似于史记、战国策中的风流豪杰,对知识分子可能很有吸引力,但对苦于自晋以来数百年刀兵交作的黎民百姓,却没有什么意义。

    在当时,李家所主打的,是佛迹系列。

    佛本非中国之教,自汉明梦佛以来,大举入夏,数百年间,信徒遍于草野,尤其是在少数民族交替立国的北方,整个上层阶级但知刀马,宗教信仰还处于原始形态,没有南朝士大夫阶层以儒道为支撑,满怀历史骄傲感的意识形态,在相对先进的佛教面前完全无从抵御,可以说是全面沦陷,崇佛、佞佛的皇帝、重臣层出不穷,虽然中间有名列“三武灭佛”之一的北周武宗大杀了一气,但开皇强欺孤儿寡母,以隋代周之后,引导了一次报复性反弹,佛教卷土重来,再作冯妇,复为一时之尚。在这种背景下,把李家包装成受佛力佑护的世家,当然是最为有效的着法。

    (顺便说一下,中国百代朝廷当中,以“周”为号的共有四姓五朝,除了姬姓两周之外,还有宇文之北周、柴之后周和代唐而立的武周,北、后两家的收场完全一样,都是英主早逝,留下孤儿寡母,然后被自己人窝里反,捏着鼻子禅位,至于一代女帝,也是以寡妇的身份,被自己人窝里反,捏着鼻子禅位……不得不说,起国号真是大事,一定要牢记“世易时移“的道理,不能看人用着好就偷懒照抄哇!)

    (由此可见,吴三桂不唯无德无义,而且无智无识,起个兵反清就反清么,国号还叫什么“大周”,须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就算真能一时得意,最后怕也要过身之后,留下孤儿寡母,然后被自己人窝里反,捏着鼻子禅位嘀……)

    在李家早期的诸多神话当中,有一项就和毗沙门天王有关。太原起兵之初,河洛地区的李密正如日中天,李家号召力远远不如,募兵能力有限,同时还要面对北方突厥的不断消耗,一段时间内,搞到连女人小孩也要披挂上阵,今天看来,郡主领军似乎是很有趣的美谈,但当时,实在是李家的椎心之痛。

    在这种情况下,“神人投军”的传说自然应运而生:某天,某个身材高大,一脸金光的男人带着很多人招摇过街,来投军入伍,在被问到身份时,这人自称为“毗沙门天王”,因为李家“上应于天”,故前来投军相助,而之后,这队人也正如所有的传说一样,悄然消失,不给好事者以验证神力的机会。

    不过,从当时来看,这个传说并没有被炒热,而从效果上来说,也没有收得太大作用,真正令李家站住脚跟的,是他们和突厥的成功媾和而蒲山公又在战略上犯下重要错误,可能,正是这个原因,才使毗沙门天王在唐初尚不能立刻取得朝廷欢心,得到超群拔类的地位。

    (嗯,还有一个可能,是我猜的,话说,李建成的小名就是毗沙门,换您当了李世民,怕也不怎么待见这北天王……是不?)

    令“天王堂”被全面建立的传说,发生于天宝年间,当时的大形势,和隋唐交替时,已有很多不同:

    一来,作为自然规律,佛教已自南北朝间的高峰开始回落,道教则终于找准感觉,牢牢把握住本土牌这个重要抓手,并放下架子,既吸收佛门祈雨、攘让等能够吸金的专业技能和十八层地狱等能用来吓唬信徒的概念,又大肆收编佛门神灵,改造成为道家代表,两只手都硬,坚持以“你能,我也能”的泥沼原则,和佛教形成同质化竞争,且大打价格战,导致佛教几项重要业务的利润率都大幅下挫。(文、炀之世,烈火烹油,地方富商作一次焰口都可以耗数百金,但睿宗年间,韦后亲自出面参与的法事,据说华丽到无以复加,更集中了当时最著名的一批大德,总预算也只是千金)在这种情况下,佛教自然要想法开源节流,一边寻找新的市场空间,一边努力把原有业务作大作强;

    二来,李唐在站稳脚跟之后,也意识到佛教终是西来胡教,过度消费的话,反而更会被作实掉“胡人汉衣”的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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