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弹剑奏歌作苦声 七十老翁何所求 (第5/6页)
改色,只笑道:"今日来客之中,有与我泰山一向交好的,也有与我泰山派曾有过些小过节的,今日能够不记前嫌,都来相贺,不管怎样,俺们总得谢过。"说着又是团团一揖,众人忙又站起还礼。
他这一句话却已说得甚是奇怪,有些有心人听在耳中,已觉得不对,眼色相交,已是心生疑窦。 苏元听在耳中,仍是笑容可掬,却不忘盯了姬淑礼一眼。 姬淑礼自然知道他意思,虽是不大情愿,却也暗暗服气,心道:"他俩看的倒也明白。" 原来早在数日之前,苏元肖兵便已详细计议,均料此去决非寻常与礼,泰山派必有它算,当时便和姬淑礼说定,要她无论何等挑衅约战,都不能答应,一切都先由苏元计较。 苏元心道:"听他意思,只怕马上便要翻脸。果然没有看错。" 又想道:"二宫主是最后一张王牌,决不能轻易出手,还是得先挡上一阵,若仍是这老家伙,还好办些。" 他自去年与王灵机一战来,所进非小,自料已颇能与他一战,若他仍以去年相度,则便是忽出奇兵,以弱搏强,也未见不能。 果然听到王灵机笑道:"去年姬二宫主也曾光临敝山,当时原是有心与二宫主谈论些武学心得,却是为诸多俗事相绊,不能如意,难得今日方便,二宫主可肯一展贵宫绝学?" 姬淑礼只听他说到一半,便已蠢蠢欲动,待他说完,一个"好"字正要出口,忽听到一声轻咳,却是肖兵发出来的。 姬淑礼方被他咳的一滞,苏元已横了她一眼,含笑站起,道:"二宫主不便轻易出手,难得七公子有兴,便让在下陪七公子走几手如何?" 王灵机却也早知他必会先行出手,笑道:"那也无妨。" 又笑道:"今日却不比去年,若是在下出手重了时,还望勿怪。" 苏元笑道:"比武过招,一时失手,那能怪人。"说笑间,已是走到场中。 他二人去年相斗之事,双方均不愿外泄,肖兵更非多嘴之人,此刻骤然说破,下面众人大感意外,顿时便有些乱了起来。 刘补之此时已又出来,却换了一身衣服。他虽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只是一笑,并不开口相阻。 肖兵心道:"泰山派果然是有谋在先。" 又想道:"以我三人此刻之力,一一过招,无需怎样担心,若是当真乱起来,这里许多人在,却也不能坐视,只消应付得过眼前这一会儿,莫在山上留宿,径下山去便是了。" 苏元知王灵机决不能先行出手,笑道:"在下献丑了。"一刀出手,缓缓推向王灵机腰间。 王灵机笑道:"好客气啊。"一出手,竟是不闪不让,径直来拿苏元刀身。 他这一下极是托大,但看着下面人群眼中,却均觉理所当然:要知苏元虽也有名于江湖,但若和堂堂的王家七公子比起来,那却实是不能做比,两人便是这般平手相战,王灵机都已可说是委屈之极。 苏元果然不敢用强,刀身翻转,去叩王灵机小腿。 王灵机仍不退让,身形一冲,一拳击出,打向苏元脸上,他这一拳虽是后发,却是极快,苏元不得已之下,斜退两步,避开了这一拳,那一刀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 两人一攻一守,都未用全,未届两招,苏元先手之利,已全被消去,下面多有识货之人,嗡嗡轰轰,赞扬起来。 肖兵听在耳中,心下冷笑,却是面无表情,两道眼光,只不住在人群中扫来扫去。 苏元站定脚步,心道:"他果然用的还是汉方八击,果然好生托大。" 他和肖兵在上山之前曾数次细议,将泰山派上下高手,相好门派,都一一计到,这王灵机可说是现下泰山派中第一高手,两人自然不会轻轻放过。 细细计议之后,两人得出一个共识,要对付王灵机,让苏元出手,当会比姬淑礼出手更为有效。 姬淑礼身为姬北斗之妹,号称是玄天宫第二高手,名声在外,便是王中孤来到,也不敢轻敌,王灵机自更不敢怠慢,他也是当世一流高手,若当真打起精神,以不败为胜,小心应付,姬淑礼虽是略胜于他,但要分出胜负,却非得斗个三五百招,元气大伤不可。 与姬淑礼相比,苏元的名声差的还远,但二人间名声上的差异,却不能真正代表二人实力上的差异。 经过了姬北斗数月苦心,周龟年几度指点,现下的苏元,能够以一敌二,自田奥心和艾权的手下胜出的这个苏元,已远远胜过了去年泰山之会的那个苏元。 但王灵机却不知道。 去年以方朔八击与苏元过招,只因一时大意,本可轻易胜出的战局,却被苏元逼成了平手,他的心情,绝对不会舒服,这一点,苏元肖兵都是深信。 只要苏元以一些细微的动作和神色来暗示他去年之事,必然能够影响到他的判断和决定。 只要,只要他会有"仍用八击来教训这小子"的念头,苏元便至少有了一半的胜算。 虽只见过两遍,但看在天道传人的眼中,这世上又有什么武功招式能够有资格称奇道绝? 不下于十次的对练与揣摩,两人虽不敢说推想出了汉方八击的所有变化,却有自信,至少,要在王灵机的攻击下自保,已是足够。 肖兵能做的,到这里已是极限,要想胜出,则要靠苏元自己了… 两人翻翻滚滚,打的一片烟尘,只一会儿,已是过了四十几招,苏元虽是落尽下风,却也未有露出什么破绽,王灵机虽是威风八面,一时之间却也没有胜机。 还在去年之时,苏元便已向肖兵悉心请教,问得了这汉方八击的来历依托:昔日汉武封禅,令群臣做赋,东方朔独出于众,乃是"盖将吞西华,压南衡,驾中嵩,轶北桓,微九河其线,小七泽其杯,盈彼王屋,太行,终南,五老,岷,番,雁荡之秀,拔天台,会稽之奇。"当时语惊四座,无不道是天人之作,汉武却仍不满意,自索大笔,一挥而就,只十六字,却是"高矣,极矣,大矣,特矣,壮矣,赫矣,骇矣,惑矣"。八句八叹,字字如钟,东方朔虽向以才学自负,却也心悦诚服。 说到底,这八击虽然着着小巧细腻,但出招用意,却是气吞万里,睨视天下之意,而它的厉害之处,也便在于寓豪于秀,藏强于弱,对手若不知底细,交手之际,那是极易堕其算中,但苏元已知底细,王灵机若想只凭功力变化强行败他,那却谈何容易。 围观群雄见苏元竟能支撑这许多时间,都有些吃惊,议论之声,又渐渐大了起来,却和方才已大是不同,指指点点,已多有对王灵机不大恭敬的意思。 刘补之听在耳中,却似是全不在乎,脸上始终是笑的一团和气。 肖兵面无表情,心下自度算道:"若依先前所议,现下已是成功了一半,后面的…" 苏元此时心地一片清明,一招一式间,出手越来越小,动作越来越慢,小心翼翼,不动声色间,已将王灵机渐渐带到北首。 两人此时方位,苏元面南,王灵机向北,这时方值正午,阳光极是强烈,王灵机背向阳光,还觉不着,苏元的双眼却为阳光所照,必得眯成一线才能视物。 肖兵不动声色,右手缩入袖中,握住了六七枚铜钱。 他一见苏元步法方位,便知他已觉时机渐至,将要发动,他二人虽是为这一击计议已久,但事到临头,肖兵却终是有些担心,心道:"若只是不得手倒也罢了,最多输去,能和王灵机斗到六七十招,已是不枉。但若是王灵机竟想趁机将苏兄毁去,那便只好出手了。" 王灵机久斗不下,渐渐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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