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_第三章 九三卧麟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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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九三卧麟起 (第4/5页)

自腰间绽现,将云冲波整个身子裹入其中,更不休不止,疯狂的涌向云冲波按在石壁上的那条手臂,只见得光浪滚滚,不住灌注入石壁当中。

    …与之同时,那石壁,竟也开始了轻微的颤抖,和发生了变化。

    嗖嗖的响着,那些早已枯死的藤蔓竟又活跃起来,如无数草蛇般在石壁上高速滑动,缩进了多个起初已被它们完全掩盖的小孔中去。而石壁的表面,也开始有了奇怪的波动和开裂,乍一看上去,倒像是蛇虫之属在换皮前夕的变化。

    当蓝光尽散时,云冲波身子猛然一震,似被抽光了力气,栽倒在地,若不是孙雨弓急奔过来扶住他的话,他甚至可能连自己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更没可能将随之而来的”石雨”躲过。

    “记住,你欠我一条命哎!”

    精神依旧抖擞,孙雨弓边扯着云冲波狂奔,边在他耳边用力大喝着,而云冲波似是已将近虚脱,只是哼了一声,并不答理。

    蓝光尽,藤蔓无,石壁表面的浮石也开始纷然坠下,大如车马,小似磨盘的众多坠石在地上砸出了深坑,也激起了高达数丈的烟雾,使已退到了安全距离外的两人什么都看不到。

    而,当,烟雾散尽,当能够看清楚眼前的景像时…

    云冲波目瞪口呆,竟然向着石壁直直跪了下去。

    那上面,是自上而下的八个大字。

    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为何会跪?云冲波自己也不明白,一种潜动自内心的震撼,将他的心灵牢牢掌握,使他不自由主,肃严跪下。

    透过那巨大石壁,他似看见,一名轻甲武将纵马飞奔于大漠草原,箭出如电,将各方入寇酋首连同他们的野心一一射落,身形虽不高大,却如干天龙城,牢牢保住了万里边疆的太平时日。

    立奇功,却无酬,那人言行止如鄙汉,吃吃不述,九论功勋皆错,只一声苦笑置之,仍旧踏马挟弓,纵横来去,须发逸飞风中,化作一个传说,千古流传。

    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如此,亲切,难道,这也是”不死者”吗…)

    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激动,云冲波慢慢品味着这意料之外的”亲近”,与之同时,他也隐隐注意到,在那”蹊”字的下面,石缝隐隐,若有一个空洞,似曾存放过什么东西…

    “时候到了。”

    浑厚的声音忽然在空中响起,将云孙两人都吓了一跳。

    下一刻,天旋地转。

    当云冲波终于醒来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是满山满眼的雪白。

    (嗯,难道说…)

    突然明白到了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什么”鬼谷”,云冲波大感振奋,一跃而起,果见周围山环雪堆,两侧崖立如崩,正是适才进入鬼谷前的地方。却再看不着半点鬼谷痕迹。

    “不用找了,那地方,他已经走了。”

    轻轻的喟叹着,曹奉孝慢慢从雪堆中爬起,止住云冲波的努力。

    “那地方,我们,是永也不会再见得着了…”

    看着云冲波与孙雨弓写满疑问的脸庞,他淡淡一笑,未再解说下去。

    鬼谷,他是一个生命,一群拥有”最高智慧”者的集体生命,一个寄身于别个空间的生命,当他想见谁时,他方会从那人不能至的奥秘世界踏出,介入到”现世”当中,而当他”满意”和”离去”之后,便没有谁能够追踪到他的脚步。

    …只留下,一个脚印。

    双目微闭,感受着胸中那晶美宝石的缓缓旋动,曹奉孝轻叹一声,神色当中,竟又多了几分漠落。他本是个人材出色的男子,此刻若有所思,神宇如怅似惆,一发的散出一种难言难道的魅力来,孙雨弓云冲波两人呆呆看他,一时间竟都有些痴了。

    寂静当中,忽有喘息声与脚步声响起,声音粗重踉跄,似极为辛苦。

    此时,已是黎明了。

    曹奉孝如梦若醒,全无反应,孙雨弓目注曹奉孝,似痴似呆,只一个云冲波有所警觉,拔刀而前,挡着两人,转眼已见一条人影跌撞而出,半身染血,须发皆白,乃是个伤得极重的老人。

    云冲波自不认得那人是谁,却有了先前在孙雨弓身上吃的”教训”,再不敢轻动英雄之心,按刀喝道:”谁,谁,那个谁,你站住,不要过来,你是干什么的?”

    那老者似没听到云冲波说话,踉跄前行,喘息着道:”义士…救我!”说话时不住咳喘,唾中夹血,将一口花白胡须染得斑斑点点,看上去甚为使人心悸。云冲波按刀手中,大感踯蹰,终于还是狠不下心,见那老者似要跌倒,忙收刀腰间,奔前欲扶,却忽听曹奉孝失声道:”公孙家主?!”

    “正是!”

    长笑声闪过,灰影闪现,如狂风般掠近,扑向两人。

    “大将军,你英雄一世,不当死于庸卒叛第之手,让在下送你一程罢!”

    人尚在数丈之外,鼓荡的劲风已令云冲波欲要皱眉闭目,大感难受,怪叫一声,手中蹈海化作一道蓝光,挥斩向那疾风!

    他这一下非独为要相护那什么”大将军”,亦是为着自保,那人扑击之势极猛,更兼杀气横溢,怎看也不似个会因有他人在侧而留手不发的善类。

    便听风中传出一声怒斥道:”小儿取死!”云冲波只觉手上大震,蹈海如被千万细索缚困,向各个方向猛力扯拉,一紧一松之下,立将他刀势尽数轰溃,未及有所反应之前,疾风呼啸,已卷至身前!

    曹奉孝孙雨弓两人大吃一惊,纷纷抢前欲护,却已不及。

    忽地一声巨响,便见刀光如幕,飞旋而起!

    “你!”

    狂嗥声响,带着震惊,不忿与伤痛,那人急急飞退,在空中留下一溜血珠。他没有想到,在这必死情地之下,云冲波竟能忽有神助,挥出如此完美的一刀!

    另一边,云冲波浑身大汗,心下大呼侥幸,想道:”可正是时候,若要差上一点,这个,这个…”

    他自在金州入梦而回之后,每每入夜独思,常常想见蹈海当初横刀怒海,力拒千百凶徒的绝世风范,便有摹仿之意,却怎也不能成功,反平白吃了无数苦头。

    直至方才,面对那饱含杀意的一击,他脑中忽地一片空白,竟不知如何是好,唯一的意识是”若挡不下,便死定了!”随后,不知如何,手中蹈海竟自行舞动起来,直等意识回复,方才发现,对面强敌已被挥退,自己手上正在用出的,却赫然竟是那一着”面壁十年图破壁!”

    他心神一乱,手上刀势便见破绽,对面那人是何等人物,早已见机复至,一着便将刀幕破开,正待将云冲波重创时候,却忽地身形急停,失声道:”怎地又是你?!”

    云冲波此时也讶然道:”是你?!”

    对面那人此时已将身形按定,高立于距三人十来步外一颗松树枝上,随风轻曳,眼神似怒似讥,正是当初在金州与云冲波尝有一会的云飞扬。

    此时曹奉孝孙雨弓两人都已抢到云冲波身侧,分立左右,云飞扬却并未将他们看在眼中,只淡淡一瞥,冷笑道:”云台山孙姑娘,国子监的曹少监,几位竟然一路而行,倒也有趣啊。”

    便再不理睬二人,冷冷看向云冲波,嗔目笑道:”你倒还真是个寻死的性子,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敢杠上一脚,这么急着去见你爹么?”

    云冲波胸中剧震,失声叱道:”你说甚么?!”

    自离金州之后,云冲波一直都在潜行逃避,始终未有过云东宪等人的消息,心中极是牵挂,他虽也觉得金州事多凶险,但一直以来,心中总还是存有一丝希望,但此刻听云飞扬说话,隐隐意指五人经已不幸,大出他意料之外的同时,更令他心跳如狂。

    云飞扬面上微有愕色,却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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