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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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6/6页)

见他面容,不自禁的居然已想道:"难道公子有什么意外?"

    王思千微微点头,右手虚虚指向两具尸体,一放一收,那两具尸体应之而起,浮在空中,缓缓飘到王思千身前,看看距有三四步时便自行停住,王思千左手中指与拇指轻轻一搓,立有白光,闪耀于上下左右,将两具尸体照得清清楚楚,连半点阴影也无,。

    萧闻霜只觉一阵恶心,忙自运功压住了,心中犹在想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咬出这种伤来…"

    白光照耀下,只见那两具尸体都已残缺不全:一具是自喉咙处被生生咬开,一直沿着胸前撕下去,被连皮带rou的扯开见骨,露出里面的腹腔,却已是空空如也,只有半截肠子还在里面晃晃悠悠;另一具除胸前亦被掏空外,双眼也被挖吃,只余下两个血洞,还在沿着鼻梁向下缓缓淌血,似是死后仍不安宁,还在为了刚才的苦痛而哀哀哭泣。

    (如果不是猛兽,那么…)

    心中盘算,萧闻霜亦在打量站在光圈内的马伏波,见他神色木然,不知在想些什么,身上由袖至肩,再到胸前鲜血淋漓的涂着,那自是刚才查看伤势时沾上的。

    王思千打量一下赵非涯,忽地微笑道:“你很好,可担大任。”赵非涯身子一震,忙躬身道:“人王过奖,非涯愧不敢当。”神色间又是喜悦难抑,又是震惊狐疑,倒真将下级将官表现演的十足。王思千却不再理他,转身向马伏波,皱眉道:“这一位可是昔年西路军中的马昭毅么?”马伏波听他这般说,似觉意外,苦笑一下,方躬身道:“正是未将。”态度却不如赵非涯萧闻霜两人般恭谨,仍是一脸倦容。

    当年西路军征破项楼,论功计赏,马伏波受封昭毅将军,食从四品禄,为五人当中第一,但此后他便因赵统赵广事辞官还爵,归隐田园,农耕十余年,自然没谁这般称呼,王思千这“马昭毅”三字一出,莫说是他,便连赵萧二人亦觉一阵恍惚,皆有隔世之感,只见眼见马伏波神色疲惫,衣衫粗陋,一脸的苍黛,手背龟裂,手足关节处都高高鼓起,十足便是一个刚刚从田里收工上来的老农,那里还有半分将军气势?

    王思千目光闪烁,将马伏波上下打量一番,方道:“马昭毅还有什么线索么?”

    马伏波微微摇头,并不看向王思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非涯萧闻霜都觉气氛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不对在何处,两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心下虽然百盘千索,脸上却半点异样都没带出来,皆恭敬垂立,并无半句说话。

    王思千沉默一时,忽然长叹一声,神色居然也极为疲惫。

    便向赵非涯道:“你小心守住城池就好,这桩事情…我替你料理干净便是。”赵非涯胸口一震,忙扑倒在地道:“未将叩谢人王!”却未及地便被王思千挥袖阻住。

    王思千抬首向天,油然道:“你不必谢我。”顿了顿,又寒声道:“不论是谁,竟敢将这种事情作到我眼前,总是不能放过他的。”

    马伏波神色木然,只是打量那两人身上伤势,似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一边赵非涯早又道:“未将…”萧闻霜亦欲开口,却不等说完,已见王思千转过身去,边已挥手欲送。两人便都住口,与马伏波一并悄然退走。

    方将退出巷外,王思千却道:“那位萧将军…请留一步。”又缓声道:“你们回去罢。”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来?!"

    为了稳定城中军民心志,也因为已有王思千这天下顶尖的人物承诺料理干净此事,关于"怪物杀人"的事情被封锁了起来,并没有让城中百姓知道,但,这,当然不可能封锁到连云冲波也瞒过去。

    伤势仍然未愈,云冲波只能用嘴巴来愤愤一下,其它什么事情都做不到,不过,这还是让旁边的萧闻霜和小音都大为担心,萧闻霜并不怎会说话,小音已抢着有许多柔语温言,要打消云冲波的"英雄念头"。

    一边的马伏波,自夜来便始终闷闷着,抱着头坐在旁边,也不知在想什么,任他们三个人叽叽呱呱,一句也不插口。

    直到云冲波再次表示说"这简直是禽兽!"时,他才猛然抬起头来,眼光闪动,似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却又有恐惧之意。他脸色变化一闪便灭,仍是一幅木木的样子,却已落入萧闻霜眼中。

    适才小音马伏波都不在的时候,萧闻霜已问过云冲波夜来的事情,知道至少直到他睡着的时候,马伏波都守护在这里。但仍是难以除去她心中疑问:出事地方与这处宅子距离还要稍稍远过夜间她与赵非涯相晤地方,以马伏波的身法,为何竟能比两个到的更早,甚至,还要早过那身为天下最强者之一的“孝水人王”王思千?

    (除非,他本来就在附近吧…)

    但是,马伏波对云冲波的关心绝非虚假,萧闻霜自也看到明白,要说是他看见什么异样人物就会丢下一个伤重未愈,根本不能自保的云冲波追去,那也简直是匪夷所思。

    (可是,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一定还有什么他知道而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正潜伏在这宜禾城的黑暗当中…)

    困惑,但到最后,萧闻霜仍然决定没有必要将这些事情说破,在她而言,这一切原就与自己无关,只要马伏波对云冲波有着无害的心意,他到底招来了什么强敌或是有什么黑暗中的友人都没关系。

    更何况,萧闻霜现在还有得是让她头痛的事情。

    (那家伙,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对萧闻霜来说,夜来惨案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让她得以从那一瞬间的尴尬当中脱身,让她不必逼着自己去想一个得体的回答。

    说来荒唐,可萧闻霜自己明白,若那是赵非涯想要攻击她的一种战术,他实已成功了一大半,那一瞬,萧闻霜完全是陷入了手足无措的慌乱,若是赵非涯趁那时突然发难,至少能要她半条命去。

    (唉,如果那确实就是他的战术,才是再好不过了…)

    只觉得浑身无力,却又担心露出形迹,萧闻霜不动声色的将两手交绞一处,用力压迫着虎口,来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却忽然心中一动,偏脸看时,正见着小音正若无其事的托盘冷茶飘然而去。又听着云冲波正在絮絮叨叨的向马伏波述说在金州闯荡事情,正说到怎样南下欲取青州,又笑道:“说起来,那些黑水兵的头儿也真笨,随便弄把假刀说是青釭,都能骗他一大堆银子,要是真见着二叔你的宝贝,还不…呃,对了。”

    晃晃脑袋,云冲波终于想起来自己一直影影绰绰的疑问是什么。

    入宜禾城那一夜,他与马伏波双刀相驳,马伏波掌中刀碎不堪用,那固然是因为他此刻功力已然非凡,却也因为马伏波所用之刀与蹈海本就不能相媲。

    “咦,二叔,这些天怎么没看见你的青釭呢?”

    听到这个问题,马伏波似颇意外,却却似早有准备,摇摇头,淡淡道:“失散在乱军中了,大概是便宜那个黑水兵了。”又道:“大概也不认货,不然也该有些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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