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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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3/6页)

却又一点儿异样也没有。

    (嗯,是不是,应该把箱子关上就好了?)

    一念及此,云冲波忙伸手去关箱子,怎奈似乎已晚了一步,只见周围的箱包似乎都已颤抖太过,不堪重负,竟纷纷炸裂开来。

    (这,糟糕!)

    短时的惊慌过后,云冲波却发现,情况…竟然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

    箱包炸裂,迸出的竟然不是盐巴、药材或是铁器,而是…光。

    流溢的光,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光,自箱包中炸出,似寻家的飞雁,纷纷投向云冲波手上的木箱,一入箱口就不见了。到后来,更连那些箱包自已也都变作了各色光束,投射向这口木箱。

    说时迟,那时快,滚滚光束不过持续数轮,便告终结,屋里由极亮一下变作黑暗无光,两人的眼睛受不了这个刺激,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只觉眼前金星乱舞,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再看屋里时,空徒四壁,竟是什么也没有了。

    (这,这个,是不是闯祸了…)

    蒙蒙懂懂,云冲波一时已几乎失神,走了两步,才发现那小箱子还提在手上,不觉神经质的一抖,却甩不脱手--居然似乎粘在手上一样。

    (这鬼箱子…怎么比刚才重了?)

    云冲波就是再迟钝,这时也能想到刚才屋内的千箱万包皆是由这个小小箱子幻化而出,自己将箱子打开,多半就是现在这一切的源头。既然这样,只要自己重新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再倒出来,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很好的想法,可当云冲波想要再一次打开箱子,却骇然发现,那箱子竟似变作了一块整体,任他费尽力气也没法打开。又听到喔喔鸡啼,东方渐白--原来两人折腾一夜,至此已然天亮了--愈发的心慌不已,不觉便拔足而逃。

    在他而言,实也不知该向那里逃去,但现下心慌意乱,方寸已失,一门心思只想着:“跑远一点,别让人看见是我就好…”几步已跑到门外,忽然想起花胜荣来:“别把大叔一个人丢下了。”却听脚步声响,抬头看时,花胜荣竟已比自己又多跑出了近百步远--却不知是何时逃的。

    此时两人心意相同,四目一对,都是一个字,“走”,正待逃离这是非之地时,忽听人声,笑呵呵道:“早啊,云兄弟。”

    若说这个招呼,其实热情,唯听在两人耳中,却如晴天震雷,当即雪白了两张面皮,便连老jianian巨滑如花胜荣,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若逃,行迹更露,没奈何之下,两人都强作笑容,云冲波涩声道:“朱…朱大哥…你也早啊。”一句说得断不成句,说着连自己也忘了在说什么,只见那农夫慢慢走近,肩上还扛着把耙子,笑道:“昨天多得你帮我,又扬又收,谢谢啦。”云冲波摸摸头,笑道:“朱大哥真是客气…”一心只盼他瞧不见那洞开的大门,赶快走开,可惜天不如人愿,那农夫偏偏一眼便看见,“咦”了一声,道:“村长一向小心,怎么会忘了锁门…”说着便走过去,伸手拉门,早瞧见里面景象,不觉“啊呀”一声,嘴张的老大,没了动静,一边早吓呆了云花两人,浑不知如何是好。

    好一会儿,方听那农夫吃吃道:“仓,仓库空了…”似受了什么极大刺激,连动作也僵硬起来,一个转身硬邦邦的,蹭下一大块墙灰。

    早有准备,那农夫刚转过身,花胜荣已抱着头惨叫道:“不,不是我,都是他干的!”说着便戟指云冲波,一根食指挺的笔直,想想还嫌不够,索性将五根指头都伸张开来,如只大爪子般指着云冲波。

    “大叔,你…!”

    气急到无言,云冲波却也怕那农夫发火打他,忙道:“不是的,朱大哥,你…你听我说…”却是声音渐小。

    …那农夫,根本没有在听他们的说话。

    动作僵硬而缓慢不说,原来红润的脸色竟已变作蜡黄,眼神空洞,似乎已完全失去知觉,嘴里只是喃喃道:“仓库…空了…”看到两人都是毛骨悚然,云冲波更是想道:“这个打击这么大,等一会儿他回过神来还是要打我的…”一边脑里面急转不休,回想萧闻霜可曾教过他什么能够挨揍的护体硬功,却听那农夫突然一声尖嘶,道:“仓库空啦!”声音极尖、极高、极为凄厉,将两人都吓了一跳,差点也跟着惨叫出声。

    “不,不是的,朱大哥,你先不要激动…”

    越看越觉得不对,云冲波忙赶上前,想先安抚一下那激动的农夫,不料不碰还好,一碰之下,那农夫又是一声尖叫,跟着竟突然一个转身,朝着村子的方向大步跑了回去,速度之快,比诸方才的僵硬缓慢那也是大异其趣。

    (嗯,这是…)

    没有提防这突然的变化,云冲波差点被一下子撞倒,晃了几晃方才站住,只觉刚才被撞上时,那农夫身子竟是坚硬之极,撞的自己好生疼痛,又听得那农夫的尖叫声一路不绝,遥遥传来:“仓库空啦!仓库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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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冲波…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年纪,甚至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在乡村中,这并不奇怪。一个家庭里如果没有女人,就很难指望粗心的父亲们除了把孩子养大外还能够弄清些别的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二十岁左右。

    二十年的生命,有十八年还要多是在那小山村中静静度过,与那安宁到几乎是静谧的生活相比,最近一年多以来的日子,真是一种没法想象的惊涛骇浪,每每回想起来,云冲波常常会怀疑,自己,是否身在梦中?

    一路走来,云冲波的眼界开阔了很许多,见识了很多事情,他见过了能够席卷大漠的骑兵冲锋,见过了千里雪岭和参天的松林,见过了大海,见过了在半山腰上硬砍出来的道路,见过了惨烈的攻城和守城,见过杀人的人,见过被杀的人,见过惊慌、亢奋、欲望、背叛、疯狂、恐惧…可是,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恐惧!

    这,如此悲伤着的、如此绝望着的恐惧!

    尾随那农夫追回村中查看,却在半路上就被迫止步,因为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迎面冲来,对云冲波和花胜荣视若无睹,他们象一股冲突的洪水,汹汹而过,涌入到已是空空如也的仓库当中,然后…就是更多的惨叫。

    “仓库空了!仓库空了!”

    和刚才那农夫一样,尖厉的叫声此起彼伏,出自每个村民的口中,那声音,是出奇的刺耳,又出奇的响亮,之前只得一把声音时,已令云冲波很不舒服,而现在,当变成上千个声音的集合时,他就简直没法忍受,拼命的用双手掩住耳朵,却也没用,那声音,就似是附带着什么特殊的术法一样,能够将随便什么东西都穿透掉,深深的扎进耳朵,扎进脑子同,扎进到那些最敏感也最脆弱的地方,令云冲波浑身战抖,却又无可奈何。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他们会叫成这个样子…)

    不仅仅是惨叫,那些村民还有行动,一些非常激烈的行动。

    首先是破墙挖地,试图寻找一些剩下的东西,很快的,那仓库已被夷为一片废墟,随后,就象是退潮一样,村民们用有快的速度散走,又涌回村中。

    (好厉害…)

    用一名武者的眼光来分析,云冲波就不由得发出感叹,那仓库墙厚门坚,他是知道的,可,刚才,那些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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