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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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2/11页)

胜荣且不说,便万sè空倒也知道云冲波是太平中人,是以一向以来说话都甚为小心,但眼下不同,几百两银子都压在了库里,眼看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成问题,再加上以为他不在家里,故便放开了一点,那想到却被撞个正着?一边搭讪,一边心下便有些忐忑:“这个……按说对穿越人士是不能打的,但他脑子近来似乎有些问题,不会忘掉罢?”

    却见云冲波晃晃脑袋,道:“不饿……”说着左右看看,突然一声长叹,竟然又扭头进去了。

    他近来神情一向不好,尤其出了“太平道纵火烧街市”的事情之后,更又憔悴三分,两人面面相觑,倒也不知说什么好。

    忽听门上啪啪两声,一个很从容的声音道:“请问……这里是啸花轩么?”两人立时jīng神大振,万sè空一跃而起,迭声道:“对,对!正是!”小跑着到了门口,拉开门,却见是个醉眼腥松的潦倒汉子,看身上衣物,质地似乎不错,只不知多久没洗了,脏得很。

    肚里毁诽,万sè空脸上却堆足了笑,道:“客官请进来看书。”见那人只是冷笑,扫视一眼,道:“看书……你这地方,也有书看?”

    大感愕然,努力压着怒气,万sè空正待再找话说时,却听背后花胜荣“咦”了一声,道:“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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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

    “唔?”

    伺立在前,看到子贡微微的睁开眼睛,公孙仔细斟酌,请子贡作出指示,何时去和云冲波作第三次谈话。

    “……我已经开始谈了。”

    重又闭上眼睛,向后靠回椅背上,子贡告诉公孙,现在城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说话”。

    “恐惧、愤怒、慌乱、绝望、诅咒……所有这一切,都是我的说话。”

    “这城的经济活动已被极大的扰乱,这城的每个百姓都已受到影响,这种情况下,太平道火烧街巷,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吸引百姓的仇恨。”

    其实,恐惧本身并不会减少物资的供应,交通的不便,也只是拖后掉产品转换为金银的时间,真正导致秩序混乱的,是人们的狂乱与地方官员的无能,真正带动物资飞涨的,是那些想要趁机居奇的货主。

    “但这又都很对,每个人都是在作着自然的反应,因为,我们所提供出来的道路,正是最合乎‘人xìng’的道路,每个人也为自己的利益作最优化的着想,自然就会沿着我们所铺下的道路,走向不死者,去告诉他太平道是多么的为人憎恨,去让他感受到太平的理念是多么的被人厌恶……因为每个人都在发自内心的这样说着,用激动而非口才的在说着,才能够将不死者这种xìng情善良的人打动。”

    “人之初,xìng本恶,孙卿指出的,才是这个世间的真理啊……”

    认真的记住子贡每一句说话,公孙同时也作出汇报,指观察到荀欢在今天中午离开草堂,前往啸花轩。

    “……不过,也可能是去买那些书的吧?”

    “他……最好是去买书的。”

    站起来,yīn沉着脸,子贡背着手,在屋里慢慢走动。

    “夫子有云,事不过三……看在旧rì情份上,我忍他两次出手,那是我可以表达的最大善意,而如果这样他还不知好歹,那么,我也只有把他再毁掉一次。”

    战粟了一下,在公孙的眼中,此刻的子贡,似乎已被黑暗的瘴气完全笼罩,而随着他的每一谈吐,更有浓厚到无法形容的黑暗从他内体涌出。

    强忍着这种不适,公孙又问了一个问题,一个他想了很久的问题。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执着于毁掉这个年轻人?”

    认真的点着头,公孙表示,自己在前来之前,为了对目标多一点了解,专门调阅了包括澹台灭明和颜回所做记录在内的众多资料,同时也浏览了历代以来关于不死者的记载。而,越是研究,他就越是感到奇怪。

    历史上,不死者出现的记录并不算少,但出动到子贡去亲自对付,却是少之又少,换言之,绝大多数情况下,子贡只是静静的呆在曲邹,作一些结盟、诱叛等外交方面的工作。而同时,和多数不死者比起来,云冲波简直可以被当成道德样本,善良朴实,谦虚谨慎,就算用儒家的律条来卡,他也绝对是个“好人”。

    “这个,很复杂,应该说,一部分的原因,是有些不死者的心志的确足够强大,难以动摇……”

    似乎很难回答,子贡的语声慢得异乎寻常,在数度中断,陷入沉吟之后,他才好象是下定了决心,用突然加快的速度,说出了他的理由。

    “……最主要的,就是因为这一代不死者的品质,因为他品质的太过出sè,我才必须毁掉他。”

    看着目瞪口呆的公孙,子贡苦苦一笑,声音又变得缓慢,似乎放松了下来,但,仍然有着一种难言的苦涩。

    “惊讶吗……所以,公孙,你离‘古名’的标准,还差得太远。”

    来回的踱着,子贡拿起早已凉掉的茶,挥手阻止公孙添水的意图,喝了一大口,放下。

    “因为他的善良,因为他的质朴,因为他的谦逊和一些其它我暂时还说不清的原因,使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必死的境地中逃离,龙王、人王、甚至还有文王……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放过,让他成长,而这,更给太平道以希望。”

    刚刚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公孙试着表示一下他的意见,说目前的太平道,与历史上相比,可以说是“最衰弱”的时候之一,在张南巾死后,更是连最后的大树也告折断,这样的他们,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你还是不明白。”

    有点不耐烦的挥一挥手,子贡告诉公孙,对三王,或者至少对儒家来说,把太平道彻底灭亡,从来都不是一个选项。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虽然亚圣在多数问题上太天真,但这里,他却说的很对。”

    “……弟子受教。”

    毕竟是子贡悉心培养的弟子之一,公孙很快已明白他的意思,但,这样的话,他却就更想不通,连太平道都可以养患,为何独独要毁掉一个云冲波?

    “因为,我刚才说过了……他的善良、他的质朴和他的自视甚低。”

    “这些东西,都使我担心,担心……他将会一直保持着自己的xìng情和美德,迟迟不出现‘权力者’和‘神’所必然出现的堕落。”

    “而那样的话,他更有可能不断取得同志、声望乃至成功,取得一些之前的不死者们无人可以取得的东西。”

    “我担心……他会走向至高之处。”

    从来都没想到自己的老师竟对这土里土气的年轻人有如此之高的评价,公孙的思维完全陷入混乱,但挣扎着,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些疑问。

    “可是……老师,那,那又有什么不好吗?”

    在儒门而言,所一直信奉的就是“民为贵,社稷为轻”的主张,而历史上,当需要在“天下”和“一姓”间作选择时,整体上的儒门,也从来没有抱残守缺过,既如此,又为何不能允许云冲波作出尝试,而非要除之后快?

    “因为,那将不是一个普通的皇帝……身为‘不死者’的皇帝,那,也许将会是整个大夏历史的终结。”

    “公孙啊,告诉我,‘皇帝’……他‘可怕’吗?”

    没有回答,因为发问者明显并不期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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