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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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9/14页)

喃喃道:“但这就很奇怪,那丫头的后着……怎可能是这样?”

    忽道:“宰予。请你帮我一个忙。”

    “……说。”

    “如果我死在这里,请把我的心得传回曲邹。”

    盯着云冲波,子贡慢慢道:“过去的推断有误,不死者……不仅仅会承载历代前世的经验与记忆,在某种情况下,也可能……会丧失自我,被前世完全取代……”

    他说话的声音很慢,没有任何声调起伏,呆板如一潭死水,云冲波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却听子贡忽道:“谢谢。”,两字没头没尾,突兀而出,却难得在依旧是那死沉沉的样子,依旧是那死沉沉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以致于,令云冲波竟也怔了一怔,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或听漏了什么。

    忽地惊省,却已不及!

    一直静若朽木的宰予,居然蓦地发难,指间寒光一闪,竟不知从何处抽出一发针剑,却不攻向云冲波,而是径取兀自昏迷的萧闻霜,剑势狠辣,直噬咽喉,竟有一击夺命之势!

    “……你!?”

    一声吼,惊怒交加,云冲波竟似连隔空出手也都忘掉,居然和身抢过,硬生生吃下一剑,跟着吐气开声,只一击,早将宰予重重打退,“砰”一声撞在墙上,软软坐倒。

    “很好。”

    冷冰冰丢出评语,子贡令云冲波一怔,眼中忽地闪过yīn云,初显困惑,后似愤怒。

    “宰予,请记下来……,已经证明,不死者纵然被前世反噬,也可能保有原来的部分意识,若有强力刺激,极可能令其瞬间失神,而依本能行动。”

    慢慢说完,子贡脸上微有倦意,低咳几声,方看向云冲波,道:“不死者……请赐教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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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自信?”

    呆了呆,伯羊发出古怪的干笑声--那笑声不会让任何人感到愉快。

    “这话……你说来不是很滑稽吗?”

    伯羊说出的话,也几乎是周围所有人的心声:一个几乎把别人所有反应都算准把握的人,一个似乎已经全盘尽数尽在掌握的人,一个正扣着别人咽喉的人,却要被那个随时可以杀掉的人说成没有自信……这种事情,又何止“滑稽”?

    ……但,朱子慕的眼睛却悄悄亮了起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心知肚明……又何必多说?”

    看向伯羊的眼神越发怜悯,敖开心低声道:“若你有自信,你就根本不该在乎我……不必非要诱我出手,不必非要让我心服……翻尽底盘,只为让我绝望么?”

    “……却不知,你恰恰让我看到了希望!”

    沉默一时,伯羊眼中杀机一现,却又止住,信手将敖开心摔落地下。

    “你说的没错……在你面前,我,的确没有自信。”

    连声音也变了,变得安宁、祥和,分外从容,但听在耳中,敖开心朱子慕却同时感到一丝寒意。

    “当然,没有自信,并不影响我比你强的事实,并不影响我现在随时能杀掉你的事实。”

    一句话,令气氛更显紧张,幸好,伯羊似乎已对敖开心失去兴趣,缓缓转身,负着手,俯视已悄然接近到二十步外的朱子慕。

    “朱大小姐啊……某只请教一件事情。”

    “若无近rì之事,若无眼前之变……若现在仍是我们一起向你提亲……你,会选择谁?!”

    听到这句话,连躺在地上的敖开心都大为紧张,用力的偏着头,看向朱子慕,眉宇间又显期待,又似紧张。

    “……不会是你。”

    短时犹豫,朱子慕硬邦邦丢出四字,听在两人耳中,自然各有滋味不同,却都谈不上欢喜:敖开心面目抽搐,伯羊低低冷笑。

    “没错……倒也没错。”

    喃喃道:“正确的选择,就算让我自己来选,也不会选我自己……”

    忽地声音转作凄狠,伯羊道:“可,我这个失败者,现在却可以掌握他的生死,掌握你的生死,掌握你们所有人的生死!”

    “你现在,又是否后悔自己的选择了?!”

    却忽听敖开心道:“今rì之事,原来……源头在此?”

    “你作出偌大事来,原来,就是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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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不愧是号称能知一切人心的‘子贡’……”

    似乎是因为子贡的说话,云冲波忽地平静了下来,再没有了刚才的张狂与轻篾,目光当中,竟透着说不出的宁静与深远。

    “神速的反应,神速的判断……很了不起。”

    “曾经……”

    语声忽地一滞,犹豫一下,云冲波方道:“曾经有人告诉过我,‘子贡’之名,是儒门的至高荣誉,在儒门内部甚至有说法称,‘文王’是每一代都会有的,‘子贡’却不一定。”

    “……有人?”

    目光微微闪烁,子贡打量云冲波一时,忽地叹道:“千载以降,有无数位不死者,也有无数代子贡……可能存在的交集,我没法算清。”

    “但,历代子贡,能从前人处得着的最多是心得与记录,而历代不死者,你们却能直接承袭到知识与力量……不死者,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太平’的嘲弄啊!”

    “‘太平’……不是‘公平’,更不是‘平均’。”

    冷笑一声,云冲波道:“正如我们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不是说‘人皆为王侯将相’!”

    “若只是这样的话……你们,又为何不和我们站在一起?”

    目光冷漠,子贡道:“‘大同’与‘太平’的区分,你真得明白吗?”

    盯视子贡,云冲波眼光森寒若千载雪峰,一时,忽地又松驰,发出着奇怪的笑。

    “我不明白,难道你又明白?”

    不等子贡开口,云冲波已先一合掌,淡淡道:“更何况,当生死cāo我手上时,当你我间存在着绝对的力量之差时……你的‘明白’,又有何用?”

    “朝闻道……”

    “……夕死可矣。”

    子贡刚说了三个字,已被云冲波截断道:“有此觉悟,那你当然死也无憾……”

    忽地敛衣而起,道:“那,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只一件……你,是错的!”

    “我不会给你任何证据,我不会为自己的话再加任何说明……我只告诉你,你是错的!”

    “既然能知一切人心,那未,你便试着来看一看,我所说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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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视云冲波良久,在这过程中,子贡也好,云冲波也都好,都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我,想问几个问题。”

    “……请。”

    摊出手,云冲波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奇特的,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在刚才,我真得看见了你的杀意,没有保留,没有犹豫……但同时,我也看见了你的冷静,看见了你的自信与从容……”

    紧紧盯住云冲波的双眼,子贡缓声道:“我只想知道,你,凭什么?”

    “……嘿。”

    单脚踩在椅上,云冲波左手叉腰,右手托着下巴,脑袋微斜,用一种非常有趣的眼神打量着子贡,慢慢道:“你总以为,自己虽不习武,却也安如泰山……因为,你的背后是儒门,任何人都能杀你,却任何人都不敢杀你……就算是皇帝,就算是任何世家大姓。”

    “但,你却忘了,强……才是唯一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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