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被侮辱与被损害的 (第3/4页)
方单独交流,张元空终于从卡门嘴里掏出了他知道的事情。 “亦思巴奚军那有那么容易被撩拨啊,他们,早就盯上这里了。” 严格来说,盯上这里的并不是亦思巴奚军,而是另外一些人,一些早就在谋划,并终于抓住了今天这个机会,于是迫不及待的掏出金银,让亦思巴奚军冲进这里,来抓捕山民的人。 “那边也一样……王德、薛染卫,我才不信他们没有收钱。包括下边的军官,肯定也是人人有份。” “这些夷商真是胆大……” 说到一半,张元津立刻止住,总算没有等到卡门把“嘲弄的眼神”变成“嘲弄的说话”。 “是林家吗?”张元空这样问到。 “是,而且不止。” 爽快的回答,卡门告诉张元空与张元津,昨天晚上看到军队出城,自己同样去了自己的世界里打听,而就自己在地下世界里听到的消息,林、柳、陈这本地势力最大的三姓商人,联合开出了一个相当可观的价格。 “三两银子一个人,当然,是要活的,女人和小孩也要,不过价格要减半。” “他们要买人做什么?” 微笑起来,卡门道:“当然……是让他们作工啊。” 武荣,是大夏最重要的港口城市之一,但长期以来,这里的财富主要是来自于富裕的商人们的消费,几样大宗出口里,丝与茶来自袁北,陶器来自堂东,武荣本地的出产,只有一些档次很低的茶叶,根本卖不出好价钱。 在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袁南,土地的出产,决定的不是一个家族能积蓄多少财产,而是这个家族能喂饱多少男丁,至于宗族的地位,财产的积累,就要依靠这些男丁去奔走去打拼,本土几大世家无不如此,不象袁北的那些世家,仅仅依靠名下成千上万亩的良田,每年就能积存下巨额的收益。 一直以来,依靠把持港口的独有地位,林柳诸家们同样也赚取了惊人的财富,但,这并不能让他们满足,怎么能从上游开始,吞掉全部利益,是他们多少代以来一直的梦想。 “但这可不容易呢。” 讽刺的笑着,卡门为两人介绍了过去数百年武荣本地商人们的奋争史,烧瓷,但怎么也挖不出上等的陶土,种茶,但就是培育不活上等的茶种,一个失败连着一个失败。 “最近这几十年,他们努力的方向是织布。” 裁种桑叶,购买织机,培育蚕种,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很快,他们就搞出了象模象样,质量也还过得去的布匹与丝绸。 “但很可惜,他们还是被来自袁北的布匹打到头破血流。” 问题不在质量,而在于价格,那怕加上跋山涉水过来的运费,当地出产的布匹也仍然斗不过这些远方来客。 “因为,人力啊,实在是太贵了呢。” 正如刚才说过的,袁南群山的出产,怎么也比不过袁北的鱼米之乡,瓜都周围一个农夫耕种一年的收获,武荣的农夫们可能需要一年半甚至两年才能积聚下来,而由商人们推高的物价,更放大了这个差距,同样的价格,在袁北能买到三石粮食,在武荣周边,却可能连一石也买不到。 “作工,是需要人的。而人,是要吃粮食的啊” 论到人口密集程度,武荣周边和袁北可以说是天上地下,林柳诸家们很容易就能够组建起一个包括百余亩桑园和几十张织机的作坊,却没能力建立起如袁北那样几万亩桑林相连,几千张织机共作的规模。因为,在武荣养一个织工的价格,是瓜都的两倍还要多,无论林柳诸家怎么绞尽脑汁,也没办法填平这个缺口。 “但现在,他们好象终于找到了呢。” 看着卡门似笑非笑的样子,张元空张元津都觉得背上透出了丝丝寒意。 “奴工?但是……” 提出疑问,张元空说,自己虽然没踩过织机,但也知道这是个技术活,奴工,真得能干? “第一,织机这东西,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技术,小孩也能干,女人也能干。” 目光迷离,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卡门静了一会,才接着说下去。
“第二,按我听到的说法,林柳诸家要这些人,并没打算让他们上织机。” 桑园同样需要大量的人力,其它的,诸如搬运,建造……都需要人工。实际上……武荣最大的劣势就是人工,如果能把这一块的费用大量压低的话,在本地生产织品,便有大钱可赚。 “所以,就要想办法压低人工喀。” 让林柳诸家能够有利润的人工价格,在本地是根本没可能招到工人的,于是,在某些夷商的建议下,他们开始试着使用奴工。 “起初,是通过夷商的门路,从海外购入奴工。” 向东南方向出海数千里,有群岛星布,大者几如大夏半州之地,上面同样有人群聚集生息,夷商们在他们当中雇佣较强的部族,发放兵甲,让他们捕捉那些弱小部族,老弱屠灭,壮年男女则被运来武荣。 “但这些人啊,有很多问题。” 被本地公认为“懒”、“馋”、“笨”,再上语言不通,虽然无论是购买还是使用都非常便宜,却始终达不到理想中的生产效率。 “所以,他们终于开始想到……可以另外挑选一批奴工。一批勤快、聪明、能吃苦,而且语言相通的奴工,大概就是这样吗?” 笑着,卡门这样总结到。 “那么……这也是韩太守一开始就想到的吧。” 强行把客兵引入,这固然极大的增加了自己的话语权,但也必然引发本地势力的反弹,所以,韩沙的宣称其实是一石多鸟,在让自己得以引兵入武的同时,也让本地的夷夏巨商们,得到了一个合法掠夺的机会。 “我想,他倒是不会在这里伸手的……他要的不是钱。” 看着张元津,神色很沮丧,张元空叹着气,说,韩沙,终究还是一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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