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老江湖和捣糨糊 (第2/2页)
后,陈庆之心下哭笑不得。而在陈庆之身后的秃子更是噎着了,辛辛苦苦缓过气来轻声对陈庆之说道:“叔,这汉子是在摆江湖棋局糊弄外行人啊,他这个布局,黑子除非是国手里的大家,否则怎么可能赢呐。” 陈庆之没搭理丁克己,心下算是认同。他眼前看到的无非是一盘执红无懈可击的象棋棋局,这般开头的布局路数与围棋中的妖刀一般,都是国手切磋真正比赛里被直接禁用的棋路。只是象棋的这个路数有些讨巧,要的难度不高,不似围棋里要用一手漂亮的妖刀还需精湛的棋艺。 此刻一个汉子半蹲在地上跟另一个挠头抠耳的汉子对弈着,一眼便能看出那表现的万分焦急的汉子是个托儿,陈庆之只是心中笑笑,没有戳穿,他知道这类人通常都是小团体,有明确的分工,围观人群,蹲点的,当托儿故意赌钱输得。一次不会在一个地儿待的太久,通常有固定时间,不论捞没捞到钱,都会很快离开。 对此之所以了解,只是当初陈谷生跟他提过他遇见的那些事,也是遇见过这种摆江湖棋局的队伍,却是倔着一口气上前跟人对弈了。那时候的陈谷生六十多岁,象棋和围棋的境界早已能用得道高人的称呼形容,纵使让两派棋里随便一个棋院里的数一数二来跟他对弈,都只有被搏杀至死的份。而他对付这类江湖棋局的路数也多,什么多子障眼法,送马保车吃炮将军的连环路数也是百试百灵。几乎就是用同样的江湖套路欺负那些略懂一二的小糨糊。所以那次陈谷生一次性把身上的一百块都压出来,那时候的一百块是大数目,最后把那群人输急了,一下子二十来号人围上来。陈谷生的一身本事自然没有危险,他只是将压出去的一百块拿回来,便一溜烟走了。
陈庆之觉得有趣,当初陈谷生撞见的事,如今让他给撞见了。 仅走神片刻,那个儿托儿便愤愤起身骂了句cao蛋,然后将五百块钱丢出去说不玩了不玩了。棋局进展的你来我往间,两个演员演的戏很不错,几乎都是步步紧逼,谁都不让谁,托儿本能赢,却一个大意输了,给旁观者造成二人的棋力也不过如此的假象,于是有个年纪稍大些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跃跃欲试,从兜里掏出三百块说搞一局试试。一比一的赔率,太容易让人眼红,所以冲昏了头,他并没多细想这里头倒地有否猫腻。 陈庆之心下摇头,丁克己只是在边上边吃大葱饼皮边笑,嘴里嘀咕傻人没傻福,被骗钱还丢人。 意料之中,中年男人输的荒唐,自己都啧啧纳闷。先前在边上看,明明觉得跟前这汉子的棋力很一般,方才的搏杀却有种处处被压制什么子都使不上力的感觉,可在旁人眼中看来,二人的搏杀又没太大的优劣之分,只是到了棋局后期才被几处暗藏玄机的子一并杀伐,最后被将军败北下来。 对此有几个旁观的人连连喊出可惜可惜,多是他们自己这帮子人里的,其余的人只管看个热闹,谁都没上前玩一手的意思,只片刻,摆棋局的人见没有冤大头,已经准备收拾棋盘走人了,丁克己却是一抹嘴巴挤过人群半蹲下来,从裤兜里抽出一打票子,也没数,约莫十来张的模样,露出一口黄牙,似笑非笑道:“小爷陪你耍两把,愿赌服输啊。”说着,已经将黑子摆好,一副老子是猪等你来宰的闷sao作态。心中笃定的很,白赚的便宜他自然要赚,就算到时候对面翻脸不认人,还有个武力值没有上限的妖孽光头在后头守着。这类江湖棋局他当初自个儿就玩过,跟前几个人显然都是新手,摆的棋路不算上乘,尽是三脚猫,虽然要破起来不容易,可当初陈谷生喝醉酒曾和他侃过这些东西,他也顺便偷师过来,对破棋路这一套东西很有研究,成竹在胸,还怕个什么。 陈庆之明白丁克己想捞一笔的心思,没有拒绝,大不了赚来的钱先还三百给那被骗了的中年男人,其余的就当这群人骗人的教育费好了,输了不给钱?陈庆之的脾气是好,但杀牲口的时候从来不眨眼,真有人比牲口还不懂事,那他只能使出一些抽筋扒皮的手段了。 一群托儿见那么多张票子多少眼红,蹲在地上的汉子打量了丁克己一下,笑笑,随后摆子,神色间有藏的很深的狡黠,隐隐透出一股这一千多块是老子囊中之物的意思。 老江湖撞见捣糨糊的兄贵,后者还不知前者的门道,下场必定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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