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京城哗变(1) (第3/3页)
,可喜可贺。”
秦琢连忙回敬,说道:“瑄瑜这是什么话,秦琢之所以能有今日,那还不是仰仗了瑄瑜的提携。” 沈哲立刻做出一副诚惶诚恐之态,说道:“秦兄可千万别这么折小弟的寿,秦兄有今时今日之成就,全然依靠的秦兄自己的造化,小弟充其量不过就是老天派来推秦兄一把的那个角儿而已。” 秦琢此时有点儿喝高了,言语也有些含糊不清,只听他大着舌头说道:“瑄瑜,我秦琢在京城混了这么些年,虚情假意的人我见多了,那么多官员,也就看着我秦琢如今有权有势,在圣母皇太后面前说得上话,才来巴结我,也就是你,瑄瑜,也就是你,在我落难之时还能看重我,京城之内,要跟我秦琢称兄道弟的人那是……那是多了去了,但是……但是,你可听清楚了,我秦琢认的兄弟,就只有你沈哲一个,就你一个人。以后啊,甭管有什么事儿,只要瑄瑜你一句话,这上刀山下油锅,大哥也不会说半个不字儿。” 沈哲应景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感激涕零状,然后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陡然一亮,问道:“大哥还别说,小弟现下,倒是真还有一事不解。” “说,兄弟只管说,做大哥的一定跟你是……跟你是知无不言,这个……这个言无不尽。”秦琢本来酒量就不好,这几年也不甚长进,再加上刚才喝的急,此刻大脑中早就是一片混沌,失去了思考能力。 虽然是面对着一个醉鬼,但是正所谓酒后吐真言,秦琢一嘴,沈哲就感到更加的十拿九稳:“兄弟其实也就是好奇,记得兄弟在江宁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皇上有好一阵子没有上朝,就连恭亲王都没有见过皇上,刚刚回到京城的时候,兄弟听人说皇上不朝是因为沉浸于温柔乡之中,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因此不过问朝政,皇上昏庸误国一时传扬得满城风雨,兄弟虽然不相信皇上是这种人,但是正所谓众口铄金,自然也由不得兄弟不信,只是兄弟这边刚刚才信以为真,那边又话锋一转,说皇上是得了天花,这可着实是吧兄弟给搞糊涂了,因此兄弟想着,大哥是可以自由进出宫闱之人,不知道可否告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也好让小弟可以为前程早作打算。” 且秦琢一听到皇上的名头,登时一身冷汗,酒也一下子就醒了大半,不是为别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愧的缘故,他打心里面还是挺怕那位年轻的皇帝的。另一方面,虽然他当沈哲是兄弟,但是宫中之事,到底是轮不得他乱开口的。 但是又听见沈哲最后说道要为自己的前程做打算,立刻又计上心来,一股想要做大事的欲望在他的心里渐渐膨胀,而沈哲,在他看来就是最好的合伙人。 于是说道:“这宫里的事情愚兄本来是不想乱说的,但是既然是瑄瑜开口问,兄弟也不想有什么隐瞒,正如瑄瑜所听闻的那样,皇上是罹患天花。” 沈哲闻言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但是依旧保持平静说道:“天花虽是顽症,但是现在医药昌明,要治愈也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是太医院束手无策,西洋医师自然有治愈的办法,瑄瑜在国外的时候听说,国外的医师根本就不把天花这样的疫病放在眼里,在国外,治疗天花,就跟治疗头疼脑热一样稀松平常。” 秦琢突然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瑄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圣上罹患天花不假,天花并非致命也不假,但是关键的问题就在于……太后想不想治好皇上的病。”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沈哲早有心理准备,但仍然装出了一副差异的神色:“太后是皇上的亲生母亲,难道还想要了皇上的命不成。” 秦琢冷哼一声:“若是皇上不念母子之情于前,自然也就怪不得太后心狠了。皇上孤寡无缘,但是太后老谋深算,众望所归,瑄瑜你胸怀大志,可千万不要因为一时之义气自毁前路。” 沈哲这下算是挺明白了,说了真么半天,原来秦琢这家会是想要拉他下水,这个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如此看来,秦琢这颗精美的棋子,他也算是已经用到了尽头,但是他却又并不能立刻拒绝秦琢的拉拢,毕竟这里说的话很有可能立刻就会被汇报到圣母皇太后的耳朵里面去,他不能表明自己的立场,当然如果他假意答应了,凭借圣母皇太后的精明,不会听信他一面之词,肯定会让他做点什么试试出来,才能够足矣证明他沈哲的忠诚,而至于太后能想出来的法子,那可就未必是他沈哲可以招架得住的了。 沈哲思索片刻之后,随手往西方一指,说道:“秦兄可知道,从这里此去千余里,是什么地方?” 秦琢茫然地摇了摇头。 沈哲放下酒杯,满脸认真,郑重其事地说道:“那里是归来望思之台。” 秦琢眯起眼睛想了想,才恍然明白,说道:“瑄瑜口中的归来望思之台,可是当年西汉孝武皇帝修建纪念卫太子刘据的归来望思之台。” 沈哲点了点头说道:“虎毒尚不食子,圣母皇太后即便是现在狠得下心肠,可以……可以……‘大义灭亲’……但是,等到圣母皇太后垂垂老矣,她自然就会想起来追究,他的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了,况且,在瑄瑜看来,圣母皇太后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要惩治皇上,但是却未必真的狠得下心来下这个杀手,要不然皇上病了一个多月,为何还迟迟没有动作,现在谁要是向他提建议要置皇上于死地,他可能能风光一段时间,但是用不了多久,招致的必然是灭门九族的下场。” “那瑄瑜的意思是……”秦琢皱起眉头的样子永远是一副慷慨激昂,大义凌然的模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永远是与他的神态截然相反的没出息。如果沈哲没有用那个恰到好处的“大义灭亲”那么秦琢会陷入极大的矛盾中,因为圣母皇太后和沈哲都是他最亲近的人,那一方,他都不想去忤逆,但是一旦用上了大义灭亲这个词,就说明了沈哲和圣母皇太后其实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只不过圣母皇太后对他说的是真理,而沈哲告诉他的,则是在这京城之中的生存之道。 “瑄瑜的意思就是,无论是秦兄还是在下,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置身事外,不表明态度,既不要为皇上说好话,也不要在太后面前推波助澜,总之,一切与我们无关。这样就算是皇上得以大难不死,我们也无罪无虞。” 从秦琢的府上回家已经是夜深,还好他和守门的郎官关系不错,才给他开了后门进了城,回了家,不用在郊外等到第二天的黎明。 但是这个夜晚,即便是在家里,他也注定不会安生。 本来一切都稀松平常,他像以往那样回到家,享受着绛秋的体贴服务,从前,绛秋也不是没有为他服务过,只是他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对失而复得的东西特别珍惜,无论是物件还是女人。 一切都像平常一样,洗漱完毕,美人入怀,芙蓉帐内,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唯一不成章法的就是两个人尚未成亲,但是成不成亲不过就是一张本儿的事儿,况且在这个时代,连一张本儿似乎都用不着。 沈哲本来以为,这整整一天的亮点,都在他和秦琢喝的那顿酒,吃的那顿饭,但是事实证明,提早下结论的事情总是会出现失误,当他沉沉入睡的时候,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一天的两点启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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