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殇_58.杖刑之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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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杖刑之二 (第1/2页)

    公公道:“吴总兵有所不知,那个花样滑冰在京城可火了,坊间流传的轻舞飞扬金童玉女组合,你听说过吗?轻舞就是永王妃。永王妃往日挺得皇上青眼的,今日不知因何得罪了皇上……”

    吴三桂心中一震,脸上的震惊想掩饰都掩饰不住。永王妃就是轻舞!公公后面说的话,他再也听不清了。眼前全是那个血rou模糊的受刑女子,她就是轻舞!轻舞!

    他的轻舞!

    吴三桂呆立在原地,脚下似有千斤重,再也迈不出半步。

    “怎么才将人带到?皇上在发火呢!”一个太监急急跑出来朝喝斥那个带路公公。

    吴三桂回过神来,慌忙跟着公公走去。走出几步,他回过头来,树下已经没有了行刑的人,只剩下一大滩血水,一条血路一直延伸到景仁宫的门口,在闪闪的阳光显得那般触目惊心。

    吴三桂的心象被挨了一拳,空荡荡的觉得失去半边。

    巳时三刻,杖毕。

    隐在暗处的长平紧紧抿着唇,这种杖刑她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早已变得无动于衷。只有这一次,她流泪了。

    长平暗叹一声,所有计划都白费了,雪jiejie至少三个月都下不床,再没人可以救她。就连一向慈善的母后,因为太子的原故,也不再维护她。

    丁雪寻从昏迷中醒过来,朱慈炤独自坐在烛光里。

    朱慈炤轻轻抚着她的脸,涩声道:“疼不疼?”

    “不疼!”丁雪寻直直盯着朱慈炤道,她疼的是心,而不是伤口。历经几次生死,她的耐疼能力已经达到顶级水平。

    可她的心,却痛得鲜血淋漓!车轮下惨死,永王府焦心,钟粹宫凌辱,景仁宫受刑……她的心象被迟钝的刀子割开一寸一寸凌迟着,已麻木不仁感不到疼痛,却清晰感到被凌迟的煎熬。

    这种煎熬唤醒了她灵魂深处仇恨的种子,她要一件件讨回来。

    朱慈炤伸手合上她撑得圆圆的双目,将那不复璀璨耀眼的亮光关在门内,将头埋在她胸前,柔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你这臭女人就是太逞强。”

    丁雪寻睁开眼就着烛光细细看了朱慈炤一眼便又闭上,任由他依靠着自己。

    他眼底满是青影,象是几日几夜不曾眠一样。显然他是这次挖宝的主事人,没日没夜地挖。

    “东六宫,西六宫,连冷宫都挖遍了。”朱慈炤沙哑的声音透着疲惫。

    丁雪寻不吭声,她的记忆不会错,脑海中清楚记得皇宫沦陷后李自成的下属刘宗敏挖出一笔巨额的银子,也不知道朱明祖先留下的,还是庵党的不义之财,反正连崇祯都不知道。当时历史课上班上有个男同学还叫崇祯傻冒。丁雪寻觉得傻冒这个词儿很新鲜,所以记得特别深刻。

    “雪儿,你母真没记错?”朱慈炤上前搂着她,声音有些颤抖。

    丁雪寻知道朱慈炤害怕什么,挖不出宝藏就意味着死亡,八王爷未找到宝藏前不会杀她,怒火中烧中的崇祯却会。

    “我娘就说在宫里。”丁雪寻说得十分肯定,却在心中祈祷,朱明祖先呀,魏忠贤呀,求求你们,千万要把那笔银子藏在这里呀,我的小命就靠你们了。

    “宫里已挖成这样,别说金子,一个铜币都不曾见。写信去问问你母。”

    “皇宫这么大,又不是我娘藏的,她恐怕一辈子没进过皇宫。还是不要去打扰她,要是冷血门知道了又要分一杯羹……”丁雪寻说到这里双眼一亮,“连乾清宫也挖了吗?”乾清宫是崇祯的寝宫,要挖地三尺想来不易。

    朱慈炤点点头,“连太后的仁寿宫都挖了,只差一处慈宁宫。”

    “慈宁宫?”丁雪寻沉思,这里住着什么人?居然比太后还要让崇祯敬重三分。

    “住着懿安皇后。”朱慈炤道,声音尽是恭敬。

    懿安皇后是明煮宗的皇后张嫣,煮宗驾崩后,朝政由魏忠贤及客氏把持,张皇后力排万难,助当时还是信王的崇祯登基为帝,崇祯待这位长嫂如母一样侍奉。

    丁雪寻迟疑着道:“会不会就在这里?还是……已经被人挖走了?”

    “不可能!”朱慈炤斩钉截铁道,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不可能在慈宁宫,还是不可能被人挖走?

    丁雪寻相信,以崇祯刚愎自用又多疑的性子,慈宁宫最后一定会被挖。

    朱慈炤走后,景仁宫又恢复了死沉沉的寂静,好象不曾有人来过一样。

    宫里的医女为丁雪寻的伤口上了药后,再也没有人来照顾她。这是打算让她自生自灭了,若是挖不出宝藏,她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如此与世隔绝又过了五日,景仁宫外的侍卫全部撤退。丁雪寻心中一沉,几日来的精神支撑在侍卫的撤退中终于倒塌,该来的终于来了!这几日来,长平不时使人带来一张安慰的纸条,可此刻,什么都安慰不了她了。

    景仁宫的大门大开,宫女们送来了丰盛的饭菜,还有——一壶酒。这是最后的晚餐了吗?丁雪寻也不客气,坐在桌几上就开吃。

    朱慈炤抿着唇走进来,看着狼藉的桌几淡淡道:“王妃这就开吃了?也不知道等等夫君,不守妇道。”

    丁雪寻已有几分醉意,举杯又猛饮了几口,苦笑道:“朱慈炤,你能来送别我很高兴,若是崇祯能来就好了,我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叫父皇!”朱慈炤命令道。

    “别恶心我,那是你父皇,与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关系。”

    朱慈炤将丁雪寻手中的杯子拿走,埋怨道:“你这女人……真是!不懂喝就不要喝,醉成这样,传出去叫爷的面子往哪搁?”

    “还给我,我要喝个痛快。”

    朱慈炤不理会丁雪寻的挣扎,将她抱起扔到床上。丁雪寻爬起来,嘟哝道:“让我喝个痛快吧,我还未吃饱了,让我做个饱死鬼。”

    朱慈炤沉着脸盯着她。

    丁雪寻看着他道:“朱慈炤,好歹我们也算夫妻一场,我死后你把我烧成灰撒到五湖四海好不好?”

    “哦,大海这里没有,要到很远的南方才有。你肯不肯为我浪费一点点时间,送我最后一程?”丁雪寻满眼哀求道。

    朱慈炤依旧不语,目光冰冷盯着她。

    “哦,你没有时间就算了,让花大哥去送我最后一程也可以。”丁雪寻失望道,“总之千万不要把我埋在地上,我怕黑,怕冷,怕蚂蚁,怕虫子……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地上。”

    丁雪寻晕糊糊地说着,竟然抱着朱慈炤的肩头呜咽哭起来。

    朱慈炤摸了一把她的脸,发现满手是泪痕,心中又是痛又是怜又是爱,她收起了尖利的触角,褪去用坚强伪装的外壳,原来是这样脆弱,这样惹人怜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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