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窕淑女_第二十章 好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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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好险 (第1/1页)

    范氏去村里赤脚郎中那找了个治嗓子的土方子,天泡子这味药,田里山坎上倒是常见,亲自背了篓筐,上山采药去了。

    萧景天想着秋收前,老爷罚的去玉陶坊挑一个月的泥,不敢怠慢,没让老爷开口,主动来了。

    “要不,我去和爹说说,这陶泥就不挑了。”萧景土蹙着眉头,看着老二这副弱身板,就要往外走。

    “别,千万别去,大哥,你一去,估计不是挑一个月,成了挑三个月了。”萧景天挡住他的去路。

    “那好。”

    兄弟俩准备起身去窑坊,萧玉涵嚷着要去。

    “你呀,我看你是想去那玩泥巴了。”萧景土捏了捏他的脸颊。

    萧玉珠知道范氏去山上采草药去了,想着要吃那苦味的药,口里犯苦,也跟着要去。萧玉涵拉着萧玉珠的手叫道,“二姐,二姐,走,去窑里。”

    “嗯。”萧玉珠应了一声,哼哼出不了声,像鸭子叫。

    “这珠儿,嗓子哑了,倒显得斯文许多。”萧景天一脸坏笑。

    “大叔,不准你欺负我二姐。”萧玉涵不乐意撅着小嘴,拉过萧玉珠就走。

    萧玉珠贴着他的脸,亲了又亲,不枉平日里疼他一场。

    到了窑坊附近的山上,一面小山坡被挖得千疮百孔,一大片黄土光秃秃地露在外头,萧玉涵在路边的潭里挖了一坨泥,拿在手上把玩着。

    萧景土找到自家挖陶泥的地,拿着锄头挖起来,这块地找得好,没挖多久,便挖出上等的白泥来了,用粪箕装了,萧景天挑着踉踉跄跄地下山,倒进自家的潭里。

    萧玉珠在一旁帮不上忙,度着步子在附近转转,考察考察地形,这面山坡被挖了好些个洞,应该挖了好些年了,挖过的地方寸草不生,光秃秃的。

    大黑和大黑媳妇在不远的地方挖陶泥,大黑媳妇捡着黄土里的石子,埋怨道,“石子比泥还多,这要捡到什么时候?”大黑清出一块地来,挖了大半响,还是些石子黄土,捡了石子,这黄土也能做陶泥。

    大黑媳妇捡着心里来气,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着,伸长了脖子看,见萧景天挑着的泥全是白泥,两眼放光,脑袋往前伸了伸,“我说,大黑,人家运气好,挑的地才挖了二尺深,挖出来的全是上好的白泥。”

    “我们这地再挖挖,说不定也能挖出白泥来。”大黑说道。

    看大黑媳妇那贼亮的眼睛,估计是看上自家的地了。如今这山头,遍地是金子,随便清出一块地来,都能挖出陶泥,占山为王,就看谁的运气好点。萧玉珠转到这边,见着大黑媳妇,想扭头走,却被大黑媳妇叫住了,“玉珠,前两日去集市卖陶,好卖吗?给婶子说说。”

    这集市不是自家开的,萧玉珠也不想掖着藏着,实话实说,“还卖得开,婶子你想去卖,去便是了。”

    大黑媳妇听了玉珠这沙哑的声音,一声大笑,“玉珠,你这嗓子是卖陶的时候喊得吧,咋成了这样,知道的是你嗓子哑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哪跑出来一只公鸭子,在这嘎嘎嘎地叫呢!”

    “你就少说两句。”大黑一声喝道。

    这是人身攻击,不带这么侮辱人的,本来好心好意告诉她,却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萧玉珠气鼓鼓地鼓着小脸走了。

    大黑媳妇寻了乐子,笑过不停。

    萧景天挑了几来回陶泥,喊着渴了,萧玉珠从路边捡了个扁口坛子盖,去附近的井里打来一砵水。

    萧玉涵手里的陶泥捏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捏成什么样子,在一旁哼哼唧唧不高兴。

    萧景土朝玉珠喊道,“珠儿带了弟弟去找陈师傅,他准能捏个好玩意。”

    萧玉珠带着玉涵去玉陶坊找陈师傅,他正坐在凳上,用木棒转动轮车,轮车转得飞快,看不清影儿,弯腰两只手扶在陶泥上,一会儿,便扯出一个菜坛子的肚子来,用脚往轮车上一踩,车盘听话地停下来。他把做好一半的菜坛子捧着放到木板上,手往萧玉涵的脸上一抹,抹出半个大花脸,萧玉涵不恼,笑嘻嘻地缠着陈师傅给他捏陶泥。

    陈师傅从炕上拿出一小块泥来,两只手转来转去,一会便捏出个圆形,一只手从前面揪了一小撮泥来捏成了牛头,用一小块泥捏了个牛尾巴,一只惟妙惟肖的牛便哞哞叫着出来了。

    “我要,我要。”萧玉涵伸了手上去。

    “等陈叔给晒干了,烧结实了再给你。”陈师傅把捏好的陶牛放在墙壁上的洞孔内风干。

    “陈叔,你捏得好看,给玉珠也捏一个。”萧玉珠骨碌着亮晶晶的眼睛求道。

    “好,给玉珠也捏一个。”陈师傅憨憨地笑道,“给玉珠捏个花瓶。”

    陈师傅转动飞盘,变戏法似的一下便扯出一个小口花瓶,修长的身姿,亭亭玉立,陈师傅手里拿了泥,在花瓶身上捏了两下,一朵梅花灿烂的开着。

    萧玉珠勾着长长的脖子看着,陈师傅的手艺真是了得。

    在窑里玩了大半天,弄了一大坨陶泥回家来。萧玉珠和萧玉涵在青石凳上把玩着陶泥,萧玉涵捏了些碗,筷子,把两坨泥搓圆了当做鸡蛋,自个在一旁“咯咯咯”笑起来,嚷着要萧玉翠吃鸡蛋。

    萧玉翠看他那一手的泥,怕弄脏了自个的衣衫,不理他,拿了菜叶子子喂鸡。

    萧玉珠想学学陈师傅的手艺,捏了半天,捏了个四不像的怪物出来。想想前世里小时候玩泥巴,捏的小汽车,小坦克,那四四方方的物件儿好捏,有了,就给捏个小坦克。在青石凳上贴了两个长方体,一大一小叠在一起,滚了个圆杆子当炮,在大方体下滚了四个轮子,用小树枝插上,还像那么回事。

    萧玉涵看着这个怪物,觉得新鲜,拿了给范氏看。

    范氏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朝萧景土大喊一声,“孩子他爹,快来看看,看看咱们二丫头捏的这是什么,我看着不像牛车也不像马车。”

    萧玉珠正得意洋洋地翘着嘴角等着夸奖。

    萧景土拿过来一看,是不像牛车不像马车,这东西没见过,模样儿看着倒是新奇,皱了皱眉头。

    坏了,咱捏的这是坦克,这年代哪有什么坦克啊?正等着赞赏的萧玉珠如梦初醒,脸色讪讪地说,“也就是胡乱捏着玩的,这模样儿丑得很,还不如玉涵捏的好看,还废陶泥。”说完,想从爹手中拿过坦克,被萧玉涵抢先一步。

    萧玉涵拿着左看右看,把这个怪物当牛车使唤,在地上推来推去,怪物的身子骨散了架,萧玉珠才算松了口气。

    范氏把采来的天泡子晒了晒,用开水泡了,“珠儿,来,趁热把药喝了,嗓子好得快些。”

    萧玉珠看着那碗淡黄色的水,上面浮着一个个小灯笼,样子还算好看,抿嘴喝了一小口,苦得要命,简直比黄莲还苦,被小灯笼的乖巧样子给骗了。扁了扁嘴,本想偷偷地把药倒了去,可看着范氏殷切的眼神,一想到是娘亲自上山采的药,于心不忍,咽了咽唾沫,把这苦味的药喝了。

    萧玉珠正砸吧砸吧嘴,嘴里被萧玉翠塞了颗蜜角子,苦中带甜,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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