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荆棘之章(八) (第1/1页)
裴垣的威压,起于多年前一场璐河之战,遗失之城的民众,可以不记得前任城主逃跑时的姿态有多狼狈,可以不记得所谓军师在敌人所向披靡时,高挂投降的牌子,表情有多献媚。但他们,是一定记得,在那场硝烟四起的战争中,少年一袭青衣一把长枪,三步并作两步,越万人,冲敌营,直取敌方将领首级的模样,有多潇洒肆意。 其实长枪这种东西是不太适合他那种平日柔软的气质,可红月当空,白骨铺路的背景下,只怕他握着什么,民众也觉得十分合衬。 后来敌兵撤退,遗失之城的人,便认定他做了城主。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立于高高的城墙之上,表情却是少有的寥落。 裴垣性懒,平日如非必要,极少出自己府邸,所以在民众心中,始终是个神秘寡淡不苟言笑的形象。此番,独独出现在他这个小铺子,奇缘掌柜觉得很有面子,有到纵使他说让他把满铺的药草送给别人,他也觉得说的太对了,简直就是他的心声! 自然,裴垣肯定不会这么说,纵使他要偏袒某个人,也是讲究真凭实据的偏袒,若实在不行,造个真凭实据也要偏袒!民众不知他这性格,对他了解太少,只道城主作为自家城主,怎么会帮外人? 所以,听闻他不会惩罚苏漾,奇缘掌柜贼亮的目光扫上去,怕遇着个冒牌货。 没理会他怀疑的神色,裴垣扶起地上的人,淡淡开口:“你把过程说一遍。” 闻言,李三刀点点头,将事态发展娓娓道来:“几年前,我母亲害了种奇怪的病……” 半盏茶的功夫,大概已然清晰。 裴垣食指弯成圈无意识的敲了敲桌子,道:“这么说,一切倒是奇缘掌柜的错,你还有话可辩解么?” 被刀子似凌厉的目光一扫,奇缘掌柜心虚了一虚,但也马上镇定下来,作出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我哪有骗他签什么契约,不信城主大人你可以找找看,这整个铺子都没那劳什子的契约!你再看这贼女手上拿的药草,分明是刚威逼我下人强抢的!” 苏漾咬牙切齿的拿着桌柜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药方递到裴垣手中,又回头瞪一眼满面油光之人,道:“人证物证俱在,看你怎么狡辩!” “你自个儿写了个方子,伙同这晦气人过来坑我钱财,让我有什么好说的?”奇缘掌柜捂了胸口,眼见着就要气晕倒,却被裴垣似笑非笑的一句话,噎的愣神,没来的及真倒下去。 “念你演的如此卖力,我看的也挺不错,这店铺关门前,就容你拿走一样东西罢。” 瞪大眼,掌柜指着他愤愤道:“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岂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城主,定然是个冒牌货。来人,给我把他们三绑起来,送到城主府查办!” 话音落,李三刀拍桌而起,握着匕首正欲上前拼命,却被苏漾扯住,拉到一边看好戏。 不过十多秒,她一口茶都没品出个味,满室动手的大汉,就哎哎哟哟躺了个遍。 目睹此景,奇缘掌柜大骇。一张满面油光的脸,硬是憋出副“单纯无知的小姑娘被坏人包围”的模样,看着要多好笑有多好笑,自然她也没甚同情心的笑了。 待到守卫头子过来,朝裴垣行了个礼后,就带着店铺中其他人,离开去了解情况。 而李三刀则鞠了个躬,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城主,多谢姑娘,要不是你们,我早就……唉!” 说完,掏出本技能书,交到苏漾手中,诚恳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她疑惑的接过,看一眼金色字体,明显和导师给她那些技能书不一样的薄本子,瞬间哑然:这不是那个超变态的传奇技么!! 暗影分身:盗贼传奇技能。1级,召唤出一个拥有本体实力80%的幻影(可自行攻击),持续时间20——119秒。技能施展惩罚:基础20秒,以上每增加一秒,血量上限下降1%。(惩罚持续时间一天。) 这也太……若她一开始就用这技能,耗到119秒完,岂不是出城都困难!被小怪碰下就死? 看来不到万不得已,还不能用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技能。不过她倒挺好奇,煎饼那个史诗技的惩罚又是什么…… 思绪纷乱间,药铺内已只剩她和裴垣一人一npc。 许久,他才拿出个黑色的水滴状印章,垂眸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件事?”
苏漾点头,瞥见他目光柔软却难掩疼痛的模样,又有些发愣。 “进入死亡山脊后,不要打扰到那个冰棺里的人。”顿了顿,才继续说:“如果你们真能拿到荆棘之章,解除这座城的封印,拜托帮我寻下叫“血精石”的物什,届时在下必有重谢。” 系统:是否接受任务——救助冰棺美人? 是! 见她答应,裴垣松了口气,留下印章便拂袖而去。 苏漾把技能书学了,也“嘚嘚”的跑回台子前,预备继续观看比赛。岂料等等过去,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随意扯了个路人,问清40-50组第一名确是师傅,她才雀跃的蹦哒回城口装备店。 师傅正和老板聊天,传奇法师坐在椅子上,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他。 苏漾走进去,谈话声顿了顿,她刚想说两句恭喜类的话,却见攸宁起身,走过来,用手轻触她眼角,小心谨慎的样子,好似抚弄一件稀世珍宝:“疼么?” 疑惑的眨了眨眼,摇头。 “溶解剂涂脸上,怎么会不疼?”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平常因为怕危险来临而不自知,她把痛感调的都是70%。刚涂上溶解剂的那会儿,由于太难受,脸上一半是药,一半是泪,但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开心的摸了摸鼻子,笑:“我把痛感调的很低~” “哦?”攸宁挑眉,边说着,边往她腰上不轻不重的按了下,随即察觉苏漾身体一僵。 而她抬头,望见师傅了然的神色,奋力辩解:“额……我当时调的很低,现在又调回来了!” 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某人,攸宁无奈:“下次别这样了,不是怕疼么?我在的时候,你把痛感调成0就好。” “嗯。” 风过花开,相思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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