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一反常态 (第2/2页)
表她可以不怪他。 十多年过去,其实也无所谓恨不恨了。可是有些事情一旦成了习惯,便是你想去纠正也无能为力。譬如现在若让她去跟骆明轩示好,结交,变成像跟隔壁孙大柱那样客气有礼的关系,她是根本做不到的。她已经习惯了埋怨他,数落他,挤兑他,不把他当好人,即使凭良心说,他也并不是那么坏。 对骆明轩的感觉有时连她自己都觉得像团麻,理不清,说不清。可是在俞无忧面前,她一切小性子都不知不觉收敛了。就像他让她进马厩寻小狼犬,他不容她拒绝,她居然也根本没有想过要拒绝…… 这个人太冷了,冷得就像她现在的手脚一样。 她皱紧着眉头,暂时中断思索,往热源处又挨近了些。 谢君尧抱着她,将裹着她的棉被又掖了掖。 盛夏的晚风吹拂着篷外的树叶,带来一阵刷拉拉的声响。风里的青草香沁人心脾,令人的心也像草原一样宽广辽阔。 怀抱里的人紧闭着双眼,脸色像纸一样白。如不是鼻息微弱而稳定,定会让人怀疑她是否还在人世。 就着帐篷里夜明珠的辉亮,谢君尧低头看着这张脸,不是特别妩媚,也不是特别娇美,仔细看,会发现她的鼻梁和某些男孩子一样有一个微微的节,使有着杏眼嘴唇的小脸多了两分倔强。 这女人,居然能令骆明轩心甘情愿得罪齐复天! 他眯起双眼,伸出修长食指勾划她棱角分明的唇线,随着手势,这双已无血色的唇瓣竟然微微启口,含住了它。 湿湿的,腻腻的……小舌头抵着指尖,令他想起婴儿的吸吮。
“渴……” 她含浑地吐出一个字,似乎因太费力,而咳嗽了起来。 他扭头朝外:“拿水来!” 门外暗影涌动,不到半刻,长松便捧了个朱漆托盘进来,上面一把茶壶,两个玉杯。谢君尧腾出托住她头颈的这只手拿杯,等长松倒满,便凑近她唇边。然她双唇紧闭,根本不懂开合。他只好放下,想了想,用另只手拿起勺子,舀水喂她。 长松在旁看着这幕,惊得两眼都比平时睁大了一倍。 也许活阎王侍候人,而且是侍候个女人,本就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的事。 帐蓬里静得只听见勺子磕着杯子时细碎的声音,喂完大半杯水,谢君尧抽出怀里绢子,替她印了印唇。 长松还未走,迟疑着问:“如今已是三更,再过一个时辰城门便开了。想请示爷是不是准备启程?” 谢君尧依然拿绢子仔细拭小喜下巴上的水,慢吞吞道:“怎么我想进城还用得着等城门开吗?”。 长松微怔,咬唇暗恨自己说错话。 隔许久,小喜下巴上擦得再也看不到半丝水迹了,唇上也渐渐有些微红色,他才把绢子塞进怀里,抱起她来,道:“所有人歇下。等她醒了再进城。” 有伤在身的人车马劳顿十分不利,何况她还在生死关头。 长松看了依然紧闭着眼的小喜一眼,弯腰退了下去。 帐篷靠里的位置有张雕花木床,这大热的天里居然铺了貂皮。谢君尧把小喜放在上头,再覆上锦被裹严实了,才在一旁桌畔坐下,执起一杯酒,轻轻抿起。 临城往随州方向来的路上,三骑快马挥鞭而来。 与霍亭并肩而行的魏国柱看了眼前方的骆明轩,忍不住道:“霍总管,咱们已经一连赶了百余里,要不要让爷停下先歇歇?这一整天跑去又跑回,小的是没事,可爷的身子能不能扛得住?” 霍亭叹了口气,摇头道:“劝不住的!还是赶紧赶路吧!宁姑娘重伤,谢君尧其人凶狠无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晚了。既然确定是走的这个方向,那么就必须追到不可!”说着立即扬鞭追上骆明轩。 魏国柱见状,也只得叹口气,快马跟上。 谢君尧喝到第三杯,长松已在蓬外禀传。 “骆明轩带着霍亭和他们的武卫头领在山下急驰而来,敢问主子,需不需要设埋伏?” 谢君尧再斟了一杯,举起它,顿了会儿,才冷笑道:“霍亭是个背宗弃祖的狗咋种,如今竟这般心甘情愿做骆家的狗腿子,爷倒要看看他究竟能威风到几时!……先让他们过去。该收拾的,爷早晚收拾掉!”说罢,抿一口酒,再抬眼时,双眼里竟洒出噬骨的一股寒意…… 090一反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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