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消逝的新娘 (第3/6页)

后，我继续呼吸甲板上的海风，欣赏着碧兰的沿岸景色。在午后略显阴郁的光线下，泰晤士河在海水交接处静静流淌，港口处的码头上货运繁忙，几艘巨大的货轮泊位在那儿，同这艘邮船的悠闲形成了深切的对比。眺望远方，可以看到格林尼治天文台隐约的轮廓，青翠绿林，怀抱着地球经度的起点线。在漫无边际的观览中，忽然想起了这么一句：圣杯在古老的玫瑰线下静待，与大师的杰作相拥入梦，剑刃圣杯守护她的门宅，漫天星光下她终可入眠。默默念叨完后，由不得笑了，诗意竟是这么有趣味，常常在人不防备中意外的来访。正在独自思索，阿明少校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打断了我天马行空的幻想。

    “李，艾斯丽.李小姐！”他在相隔十几步的距离外挥着右手，同时举了举左手上的一柄带黄色彩穗的军刀。

    我转过身子，“阿明，你借到了。”

    “是啊，是啊。”阿明微喘着气，快步走到我跟前，“可费了我不少功夫，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幸好碰上了派克，他说你在这儿。”

    “派克？”

    “就是派屈理克。”

    “哦，那么，恭喜你了，这么快找到要找的。”我掠了掠长发，说。

    “李小姐……”

    “叫我洛丽吧。”我拦着他的话，“我叫你阿明，少校先生，你不介意吧？”

    阿明露出标致的阳光笑脸，“怎么会呢，我正想着这样呢，洛丽！”说着，他指点着我的身上，“不过，我喜欢的军校校花的制服呢？我可爱的让人窒息的美人儿。”

    “急什么，要到晚上吧。”我用手抚了抚身上衣服，斗蓬式的针织衫下一色黑白灰的混合搭配，羊毛裙设计简单方便活动。很休闲的样子，写意的都象TV台上的意大利模特了。

    阿明眼睛忽闪着，抬手遮着，装做被光照耀的不行，“太亮眼了，太耀眼了！洛丽，你真的确定你不是哈里王子的意中人么？也许你不知道他在单相思呢？”

    我哈哈笑了，“阿明，你的幽默一点也不好笑，而且你的英国腔太浓，这跟歇洛克是不是有关系，贝宁街那位华生医生都要比他会泡妞呢。”

    阿明听了，叹息似的说：“你在什么地方瞧出我象那个叼烟嘴的，其实我更象狄更斯呢。”

    我摇了摇头，“哎呀呀，阿明阿明阿明，说这话你一点也不脸红呢。”

    阿明微闭了下眼睛，“真的很动听，你的声音。尤其是你这样叠着叫我的名字，迷人的妖精，我真是好喜欢你了呢。”他睁开眼，用手按着胸，“嫁了我吧，怎样？”

    “上帝！”我捂着嘴，吃惊地闪着眼睛，心下想：啊，这时要是有用睫毛膏就好了，会使眼睛更加水灵灵，比如巴黎欧莱雅，或者说美国茜尔珂，让自已的纤长美睫更具魔法般魅力四射，忽忽……一边乱七八糟构造着脑子里的好莱坞，一边假装吓死了的小样：“阿明，这种闪电战的求婚，到是很象得克萨斯人呢！”说完，抛下了满天化妆品的走神。说到底，我并不是别的庸俗女子，而一个精神百倍的少女，青春就是自然最好的脸。强有力的手腕，不需要任何的软弱修饰。也许，到我老了的时候……

    阿明呵呵笑着，背了手拿了指挥刀，躬身行礼，“洛丽安琪儿，请跟我来，饮一杯么？别站在泰坦尼克号似的海风里吹了，会得感冒的。”

    我微微曲身，施了个宫庭式的曲膝礼，“很乐意，先生，我的嗓子眼儿正冒着烟呢。”于是，阿明伸出臂弯，在我的手搭上的时候，从眼前闪过一道亮光，有点类似珠宝的闪光。我眯起了眼，侧过了脸，变换了姿势，才发现这光的来源：一个典型的吉普寨算命女，站在船坞的入口处，拼命向左舷打着手势，手指间握着的拳头内，拿着块红色的宝石。这不就是刚才那个古怪老太婆么？疑惑中停住脚步，她在做什么呢？那块宝石是真是假？是不是偷的？另外，她在向谁打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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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来不太好管闲事，虽然奇怪，但这个算命人同我根本不相关，就算人家穿的破旧，举止古怪，也不应据此怀疑她是小偷。所以瞅了眼后，便丢开不管，和阿明步入船舱。舱内人们悠悠然闲闲然做事谈话，夕阳的余晖下，将一种懒散披映在沐浴金色阳光的身体之外。阿明带着我到酒巴台边，点了二杯饮料，交谈了些话后，时间就到了晚上，婚礼就要开始了。聊天就此打住，我和阿明各回船舱换衣服准备。

    理查德.瑞特爵士为儿子举行的婚礼无疑是豪华的，这不包括海神号本身。其实就这艘船的性能和超大看，可以同当年的泰坦尼克划上等号。只是，理查德为什么耗费这么大一笔资金，上亿的英磅打造这么一艘华而不实的庞然大物呢？超大型的豪华游艇，在这个时代已经淘汰了，没有那么多有钱的现代人会选择挤在一条船上。更何况这还是一艘私人游艇，做为个人，他要这么大的平方，浮在大海上面玩，是钱多了发烧？还是显摆？但看瑞特大人老派贵族的气质和修养，并不是这种暴发户。

    心上的问号，并不是我一个人会产生。事实上，有这个疑惑的人不在少数。可这毕竟是人家的事，人家的钱要怎么样用，同旁人无关。所以你总不好当着人家的面，笑话似的提出这个问题，而且，瑞特大人的体面和冷淡，也拒绝了这种提问的发生率。而我呢，只是个被请来的宾客，好奇归好奇，却也是一闪而过，就理所当然的忽略的。

    在船舱换着衣服，我对着镜子，边整理边想。镜中，英国海蓝的指挥官军服衬托出一股别样的俊丽。衣服很合身，线条流畅，曲线分明。OK，我双指间打了个响，身材保持的很好，得益于军事学院紧迫的训练。因此，女孩子们，减肥的最好途径就是去当兵，一定让你苗条起来。而这在大学，是早就实行了的，不是么？那半个月的军训呀！

    指挥刀漂亮又耀眼，绝对的精品。阿明少校借来的，是把好刀。装扮好后走出去，被阿明安排在一队军人之间。军服，军刀，再加上一个魅丽的少女，就组成了一道养眼的诱影。色彩显著在二队威严的绿叶当中，芬芳而又惑然，挑动着男子汉心中温柔的那根浪漫情弦。

    宽大的礼堂，海军指挥官排成的架桥队形，华丽在上千宾客之间。十九个小伙肩挺膀圆，把队中唯一的女孩衬的越发俏美，在礼堂五彩缤纷的灯光下，竟成就了一种风华绝代，美丽无双。

    在成百眼球注视下，我眠了眠嘴，面上保持微笑，感觉上却相当不好，觉得那些盯着的视线灼热，似乎有要将我融化的势头。啊呀呀，快些完事吧，新娘子快来吧，走完这遭，就好轻松些了。一边想，一边瞄了瞄了出路口，过会儿一散，还得迅速撤退，不然怕要被包围了。

    婚礼进行曲奏了起来，新郎立在了队列的入口，等待着新娘。或者说，等待着一个幸福。

    然而，竟没有等来。

    花童乖巧的站在礼堂进口，神父肃立在前台，到处鲜花锦簇，铺满着一路的阳光，但这阳光却在长时间的静默中失色。新娘不出场的默然中，那种黄手帕似的等待渐渐消去了喜悦的味道。人总是在等待，等待出生，等待上学，等待毕业，等待工作，等待结婚，离婚，最后是死亡。这会儿，是等到了个悲剧。

    新娘子失踪了！

    这个结果，在静默中形成了阵sao动，礼堂中所有人的笑容消失，惊诧莫明下，轰轰嗡嗡，私语纷纷，成了堆无头苍蝇。幸而，这是海军部的婚礼。虽然措手不及，但陆战队员们的素质，很快镇定下来，开始了搜寻。

    瑞特大人放弃了主持人的身份，在一段时间后，又不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