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家宴(二) (第1/1页)
整个后堂内顿时起了一阵小小的喧闹,声音并不大,因为他们没有力气发出更大的声音来,片刻功夫,那些声音都戛然而止,所有舞女可乐师全都倒了下去。 “嫂嫂!”仁儿从门外蹦了进来。 步婉吹了口气,看向了仁儿,搓了下手,挑眉一笑,做了个OK的手势:“搞定!” 那些酒里她早就掺好了药,那药便就是她当日想要给某权喝下的那种,橘子给她的,药性强得很。 仁儿张着嘴巴,面带惊讶地看向了依瑶盘中的空酒杯,拿起了其中一个,嗅了嗅,不禁蹙起了眉:“嫂嫂,你刚刚明明也喝了的!” 仁儿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她,双手举起了她的胳膊,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声音带着讶然:“嫂嫂,你为什么没事啊?!你怎么不倒下去呢?” 步婉不禁一笑,她已经办过一次自己给自己下药的傻事了,难不成还要再办一次吗…… 步婉看了看盘中的空酒杯,顺手拿起了一侧,另一只手刮了下仁儿的鼻子:“傻丫头,我喝的那杯自然是没下药的了!” 她是第一个喝下那杯酒的人,若她喝完便就倒下了,那那些舞女和乐师还会喝吗?只有她喝完后安然无恙,他们才会放心地将那“甘露酒”全部喝下去。 仁儿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我刚刚看嫂嫂喝下那杯酒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嫂嫂为了将戏做足甘愿自我牺牲呢!” 仁儿俏皮一笑,可是却又马上收敛了笑容“诶”了一声,锁起了眉:“不对啊,嫂嫂,我记得你刚刚明明是最后一个拿的酒,你怎么就确定那最后一杯酒便是没有下过药的酒呢?” 见仁儿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她不禁笑出了声。 依瑶笑道:“小姐,夫人喝的那杯酒,只有半杯。” 仁儿依旧是一头雾水地看着步婉,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步婉耸了耸肩:“这人啊,就是贪心,既然每喝一滴便就会多一分福分,又有谁会愿意去拿只有一半的酒呢?自然是哪杯最满便拿哪杯喽。这是一种很普遍的心态,也是一种劣根性。” “哦~”仁儿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点了点,恍然大悟般地点头,“嫂嫂你真聪明!” 步婉走到了那幅画卷前,将那幅画轻轻打了开,一幅生机盎然的龙凤呈祥图映入眼帘,明艳的色调,生动的笔画,想必每个人都会被这一龙一凤吸引了眼球去吧。 只是当那幅画卷全部展开的时候,一把极薄极锋利的匕首从画中掉了下来,竟一下插在了地上,刀柄折射出一道寒光。 仁儿一怔,呆呆地看着画卷,捂住了嘴巴。 步婉也是一惊,看了一眼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舞女和乐师:“仁儿,一会儿吩咐几个内侍来将这些人抬走。” “嗯,知道了,等回来一定要让哥哥将这几个人好好地审问一番!”仁儿两手相互搓打了一下,哼了一声,一副“杀了你们都不解气”的模样。 “不,不用告诉你哥哥。”步婉弯了弯唇角,眸光轻柔,“将这几个人抬到西苑的房间里去,明日他们醒来只告诉他们他们昨晚喝醉了。” “可……”仁儿锁眉,“可他们不可能相信的啊!他们又没有失忆。” “他们自然不会相信了。”步婉一笑,耸了下肩,“可是不相信又如何,他们醒来后孙翊已经走了,他们在我们的地盘儿上,难不成他们还能造反不成,若是真的用刑审问,只怕倒是会惊动了你三哥,让他更加的防范罢了。” “那三哥知道这些人没有出府,难道不会更加防范的吗?”仁儿一头雾水。 步婉眸光稍转,对仁儿宽慰一笑:“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那好,我相信嫂嫂,只是……只是嫂嫂,这件事当真不告诉哥哥吗?” 步婉摇了摇头,眸光盈盈:“不用的,而且……仁儿,不要告诉他我回来的原因,也不要告诉他我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中来。如果他问起来,你便说你也不知道,其他的我自己会向他解释的。” 她知道他的骄傲,知道他希望她能够永远都躲在他的身后。
“为什么啊?”仁儿脱口而出,嫂嫂她为什么不想让哥哥知道她帮了他这个忙呢。 步婉轻轻地捏了捏仁儿的脸:“傻丫头,有的时候男人只想保护他想保护的人,不希望得到那人的帮助。” “翊儿似乎是清瘦了不少,最近身体可还好?可是太过劳累的缘故?”太夫人关切地问道。 孙翊一笑,声音谦和:“多谢母亲关心,孩儿身体康健,孩儿成日只不过是与一众文人雅士一起谈诗论画,实是算不得劳累的。” 孙翊的目光转向了孙权,嘴角的笑容大了些许,声音中多了几分恭敬:“倒是二哥,成日为国家大事cao劳,可莫要累坏了身子才好。” 孙权薄唇轻扬,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三弟有心了。” 孙翊拿起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狭长的双眸中浮上了一层笑意,看了眼殿内跳舞的舞女:“二哥,这寻常的歌舞想必二哥和母亲早便就看腻了,孩儿今日偶然识得了一众精通歌舞的年轻人,便特意请了来,母亲与二哥一赏如何?” 凤眸中含了丝笑:“孤觉得甚好。” 太夫人也含笑轻点了下头,眉目间满是慈祥。 孙翊招手唤了一个内侍过来:“去请他们来为吴侯和太夫人表演。” 凤眸轻轻一眯,一丝寒光从眸中闪过,眸光不着痕迹地划过殿下的周瑜。 周瑜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举杯,对对面的吕蒙遥祝了一下。 孙权面上依旧是清雅的浅笑,饮尽了杯中的酒,若是不负一兵一卒便逼得他下位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现下曹cao占据北方,刘备亦有雄图大志,倘若江东再有内战,曹刘必借此来袭东吴,即便是夺取了大位恐怕他这个弟弟也是保不住的。 这场歌舞,想必应当好看至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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