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侧院恶奴 (第1/1页)
那武士一听,看也不看连忙推开沈四同,冲进屋去。 另一个连忙扶住沈四同。若有所思地望着同伴的背影。 冲进去看到地上死去的奴隶,与满地的珠玉,那个武士愣了一下。转转眼珠,高声向同伴道:“原来不是你看错了,是真有贼子!” 那个微胖的武士进门,看到地上的奴隶一愣,才道:“这等粗奴怎么会知晓珠玉藏在何处,还翻找出来?” 先进来瘦子闻言,眼神躲闪,看向畏畏缩缩站在那里的西扫,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高声道:“定是这贱奴与他串通!还不束手就擒,小沈公子勿怕!” 西扫万没料到他会如此!她记着沈四同的话,此时脸上虽然惊恐,但仍结结巴巴辩解道:“奴服侍公子沐浴,此奴欲杀人抢物。如此而已。不与奴相关!” 那武士皱眉大喝,恐吓道:“你认得此奴?他一看便是粗使奴隶,怎可能知晓珠玉藏在何处,是否你这贱奴引他来?”虽然是疑问,仿佛是肯定。眼神却虚闪。伸手便去抓西扫。 “奴服侍公子沐浴,此奴欲杀人抢物。如此而已。”西扫边躲边惊恐地看向门外。想向沈四同求助。 “胡说,不是你引,他如何能寻得如此多的珠玉?就是你!”那武士大吼一声,不容西扫辩解,便要拔刀。 “奴服侍公子沐浴,此奴欲杀人抢物。如此而已。”西扫乱躲着,不停地说这一句。 “此奴乃我之所有。”沈四同此时早平复了心绪,冷脸进屋来。看向那武士高声道:“你说她是同谋,难道还要去给公子说,是我指使的不成?” “在下不敢!”那武士微微一躬身,但神色明显不把这个小儿放在眼中“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小沈公子年幼,难免被这奴蒙骗!此奴定然是引这丧命之奴来害公子,不料事情败露便杀了同谋!既然死无对证,便佯装事不关已!” 沈四同脸色蓦然一冷,盯向那个武士。他被那冷冰冰的眼神一盯,神色躲闪。 微胖的武士见气氛陡然紧张,调解说道:“即是小沈公子之奴,应当交由大嬷问问清楚再行事也不迟。” “如今大府中哪有闲心管这等小事?不过是个丑陋贱奴,宁错勿纵!也只好得罪小沈公子了!同大嬷说一声,了结了此事。再备一个更好的。”那武士强硬道,说着就去拔刀。 沈四同蓦然转身。她的目光中,带着森森的寒光。竟然盯得那武士眼光退缩。冷笑问:“你急着杀她了结此事,难道心虚?!” 那武士一听,似乎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连忙否认道:“自然不是!我有什么好心虚?”眼睛死死盯着她,仿佛这样与她对视就能证明自己的话。 沈四同看着他额上的冷汗与那只紧张地握拳的手,说道:“此恶奴差点掐死我时,我可是听见外面谁与公子说,同伴不过眼花。这园中并无人。” 那武士脸色微变,甩开同伴拉自己的手尖声道:“说他眼花有甚奇怪?也是常有之事。” 沈四同冷笑:“本来我不想追究什么,既然你非杀我的奴隶不可,那就杀好了。我即不是你的雇主,也非能令你臣服之人。只是我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大的惊吓,生死一线的。如今虽然获救,却是好不害怕。心中悸悸难安,一定要去公子面前哭上一哭。他为什么那时却不来救我。还要哭一哭,为什么救我的奴隶却还要被人杀了。请公子再来问你罢!”说着转身就走,似乎真的不打算管西扫了。 那武士脸色大变。连忙伸手抓住她。 沈四同一惊,奋力甩开他的手,竟是甩不掉。瞪目大喝:“无礼之极!你要连我也杀了不成?要知道,公子是在此处见过你们的,若我有事,你们谁也逃不了干系!” 已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微胖武士,闻沈四同之言,神色略有所思。连忙拉开那武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对沈四同笑道:“小沈公子,他个性急躁是以会如此。也是担忧公子年幼被人利用。并无恶意啊。这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在府中并非什么新鲜事,时有发生。何必去惊扰公子呢?” 说着,他又做出恼状,向那个脸色不好的武士道:“既然小沈公子说是无关,定是无关。依我看,这奴隶许是自己平日里向那些内府的女奴套话探听清楚,今日才趁乱动手。他一死事情便算是了结。不与旁人相干啊。你说呢?” 不与旁人相干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那武士瞟了他一眼,局促地扭头,冷冷撇了一眼沈四同,恶声恶气沉声说:“许是如此。” 微胖武士一笑,不以为然向苍白着脸的沈四同道:“贱奴死有余辜,小沈公子受惊。知会大嬷一声遣人前来打扫,便无事了。”按着刀笑说:“还请小沈公子就不要告诉公子这件事了。毕竟此时多事之秋啊,公子忧心之事众多。再者,小沈公子也是命大,若是不命大,就算我们来了,也只能杀了这奴为小公子报仇,公子能见到的不过是小沈公子的尸体啊。真正是出惨剧。” 沈四同手在袖中一握,看着微胖那个武士良久,才面无表情点头,说道:“事情既然已是明了,我也非多嘴之人。只是有劳两位了。”看着一地珍珠玉器滚在血污之中。
抬头目送他们低声讲着闲话,抬尸离去。间或讲到什么趣事,低低笑声传来。相互推攘。 那武士远远回头看来,面无表情。 沈四同只当不知。厌恶地转头。 西扫深受惊吓,面上仍有惧色,偷偷看沈四同低头不语。连忙跑到她身边去。欣喜说道:“公子厉害!” 过了好半天,也不见沈四同回话。 沈四同只是一直站在那里望着血迹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扫惴惴不安,鼓起勇气道:“奴去打水为公子净手更衣。” “杀人时你怕吗?”沈四同此时才抬头看向西扫。 西扫停下向外去的步子,手绞在一起,说:“他欲揭穿公子!”飞快地瞟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不过叛主贱奴!”甚为不耻。 “…”沈四同茫然点点头,转身向外走。一步一个血红的赤脚印。 西扫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咬唇追上去道:“奴为救公子罢了!公子不恨他?不想杀了他解恨吗?” “我未怪你。你救了我的命。”沈四同停下步子,看着自己的手。 微微寒风中细雪如柳絮,落在她领口,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仿佛寒入骨髓。 不想再思考这件事,看向西扫,问:“你怎么没有同十四夫人走?” 西扫小心翼翼地向前,紧张地说:“公子不要弃奴。奴有用!” 沈四同没料她会这样屈解,苦笑:“我没有要弃你……你很好。没有你,我刚才就死了。” 西扫委屈低头半天,才说:“那公子为什么要奴走?公子言而无信!公子明明说,让奴跟随公子的!却又说叫我跟着十四夫人走。” 在她的思想中,喜欢自然应该带在身边。不能随便抛弃她,像姬氏抛弃那些犬舍中,不中用的狼獒那样。 沈四同知道她听不懂自己的话,反问:“你不怕留在这里会死?” “怕的。”西扫说,似乎不明白这一问是为了什么。 过了半天,道:“但公子在这里啊。公子是大智之人,不会有事的。”眼神清澈,充满着单纯的信任与崇拜。 沈四同心中被什么震动,看着面前的人,嘴唇微微颤了一下,但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是转身掩盖脸上的神色,说道:“回园更衣。这一天还长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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