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羌戎 (第2/2页)
三差五的与清秋聚一回,清秋对针线毫无兴趣,不是指点姚采澜写字,就是逼着她练琴。 如此过了这两年的功夫,姚采澜在大字上头确实精进不少,至少能拿出手去了。对于不是特别喜欢的抚琴,终于也能弹上几首难度系数不算太高的曲子了。 姚采澜虽然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儿,可是,你让清秋那种满含期望和鼓励和信任的眼神瞅瞅试试啊?姚采澜反正是反抗无力,只能乖乖就范。 天啊,我就是个弱控啊。看到弱小就心软。没办法。 何况,音律这东西,可修身养性,实在是有钱有闲的宅女必配技能之一啊。 她最喜欢高山流水这曲子,所以,也不管应不应景了,便奏起高山流水来。 弹完了之后,唯一的听众水草使劲儿拍巴掌,“奶奶,这曲子真好听。比您自己瞎弹的那些曲子好听多了。” 你会不会夸人啊? 姚采澜被清秋逼着练琴,经常苦闷加郁闷,便自己想法子找乐子,自己瞎弹,一边唱些奇怪的词儿,合着奇怪的调调。 把贴身伺候的水草给雷的不行,甚至放言:“咱们江府再有人犯了过错,最厉害的惩罚不是被夫人罚月钱、打板子,而是听二奶奶弹琴。” 姚采澜白了她一眼,“今天你有耳福了,让你听一首好听的吧。” 却是轻弹满按,唱起了一首李清照的《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姚采澜嗓子很不错,声音低沉而又醇厚,气息充足,听起来很舒服,充分的唱出了这首词要表达的闺中愁绪和流年易变。
水草平静下来,看着远处梅林深处隐隐有烟雾缭绕,天际雾气蒙蒙,只让人觉得人生寂寥。。。。。。 本来很拉风的体验高雅之旅,最后倒是弄出个伤感情节来。 一直到坐着车回到江府,两人都很沉默。 谁知,春草堂里的人却并不沉默。 一进门,姚采澜就听见江清山的大嗓门居然也在唱歌,合着今天是卡拉ok大赛啊。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令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唱完哈哈一阵大笑。 姚采澜进屋一看,桌上一时杯盘狼藉,地上横七竖八扔着两个酒坛子,江清山已经喝的醉眼迷离,东倒西歪。 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啪的摔了手中的酒杯,把毫无防备的姚采澜吓了一哆嗦。 人家那边却已经打着拍子唱起了《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rou,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唱完了眼中又滴下泪来,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念叨着:“老七,哥哥对不起你。。。小四儿,我替你奉养你爹娘。。。。” 姚采澜未免也心有戚戚。虽然不知道这几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战争,从来都是视人命为草芥的,无论敌我双方,不过都是演出一出出极其惨烈的悲剧罢了。 再细看时,那人一面嘴里嘟嘟囔囔的,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好像睡了过去。 水草快手快脚的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冷炙,正收拾着,江嬷嬷却来了,领着个小丫头叫小红的,送给姚采澜做粗使。 姚采澜看那小丫头长的有些粗笨,脸上带着憨态,看着不像个娇弱的,便满意的收下了,又再三的请江嬷嬷向江夫人转达自己的谢意。 江嬷嬷见江清山醉倒在榻上,心疼的摸了摸江清山的头发,“这孩子,外表看起来没个正形,其实心里明白着呢。也就只在喝酒的时候发作发作了。” 旁边的姚采澜听了暗地里只撇嘴。 江嬷嬷临走又嘱咐姚采澜给江清山盖上被子,千万别着了凉。姚采澜一一耐心的答应着。 小红便接过了水草的活计,继续打扫残席,水草正好腾出手去做饭。 自从江清山回来之后,姚采澜的胃口直线下降,草草吃完晚饭后,留了小红看院子,照例带着水草溜达了一大圈。 回来之后洗漱完毕,那人却还睡着,没有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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