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舒眉_第二十七章 锦衣夜行(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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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锦衣夜行(2) (第1/2页)

    第二十七章锦衣夜行

    一进房,舒梅一愣:清漆的桐木高几上。挂着一副泛黄的黑白像。相框里的人头发稀疏,露出宽宽的前额,大大的黑框眼镜挡不住慈祥又忧郁的眼神,两腮深深地陷下去,使他看起来消瘦又疲惫。

    “娘!”舒梅求证的目光望向李月娥。

    “你走后不久,你爹就倒下了”,李月娥语气平平地叙述道,“送过卫生所后,他说话就断断续续的,没办法教书。学校说他没有编制,象征地给了点钱。他一时受不住刺激,瘫了,不愿意见人。然后我们就进山过了一段子。”

    李月娥那因年老而略显浑浊的眸子,出奇的平静,像是那大海如镜无波的表面,内里却波涛汹涌。她给人的第一感觉一向是与世无争的温和,但实质上却是个很要强的女人。

    树活皮,人活脸。丈夫舒庆知书达理的好名声,全被女儿给葬送了。连死了,舒家都不肯让他进祖坟。生前,丈夫背着女儿**的jiàn)名。瘫在上异常痛苦地活着,家里所有的农活全撂给了她。一下断了主要的生活来源,为了治病,她把值钱的嫁妆一件件地当了出去,只留下一部收音机给丈夫解闷。可是不管她怎样节省,钱还是像水一样地流走了,一褥疮的丈夫实在疼的受不住了才吃一片被摸得黑黑的止痛药。有时,当耳边传来别人对她家的无讥笑时,她泪水直往肚里咽,真想和丈夫一起喝农药,一了百了。

    “娘,我寄的钱你都给我存着”,舒梅睁大了眼,“爹走后,您一个人怎么过的?”

    李月娥指了指窗外那一大片荒废的菜地,轻描淡写地说:“你看,我种了很多菜,吃不完就拿去桥上卖。你哥常给我捎米面过来。你爹有段时间况还行,能自己推着轮椅走。你哥挖了个池塘让他钓鱼,我就顺便让他扎了几个竹篱笆,养了些鸡和鸭。”

    她忍受着耻辱、孤独和折磨,守着丈夫的坟呆在深山里。一开始活得仿佛行尸走一般,只有繁重的体力劳动,才能使精神上的痛苦变成麻木。所以当女儿挽着那个男人出现,她几乎发疯般把他们打出村子,也不接受女儿表达悔恨和补偿的汇款。

    可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原来还有义子陪她说说话。后来他结了婚,来得也少了。有话说时,没有人听,有人听时,已经没什么话说了。时光抚平了心头深深的伤痕,她开始想念女儿,想念尚未见过面的外孙,一到过年,总会无意识地准备两封红包,然后醒悟过来,将一封压在箱底。

    “来,给你爹磕个头,上柱香。”李月娥“哗”地划过一根火柴,小小的火光在冷的房间微微颤动。

    舒梅的背脊一阵发寒,仿佛有东西在暗中窥视。她跪在地上,一点都不打折扣地磕了十个响头,接过母亲手中点燃的香,恭敬地拜了三拜,心里默默说:“爹,舒梅造的孽,我会替她还的。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女儿。爹,请受女儿一拜!”待把香插上,屋里的寒一下散了许多。

    “你爹最后那段子过得还算安详,这都多亏了你哥”,望着舒梅青紫出血的额头,李月娥眼圈微红,“我要干活,照顾不了他。你哥每天都过来给他洗脚擦,把屎把尿。他拉不出大的,你哥也不嫌,用手一点点地扣。”说到这,她拭去眼角一滴浑浊的泪,拉住舒梅的手,“你要对你哥好!”

    舒梅反握住她,承诺道:“娘,你放心。但凡我能有碗饭吃,一定有哥半碗!”

    “好,好月娥连连点头。她怔怔地望着舒梅,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生活过得好,对娘又孝顺,娘什么都不cāo)心,就是怕你吃亏,又遇到像吴于磐那样的男人。你爹走之前最放心不下你,娘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你放到放心人手里,这样以后也能安心地走了。”

    舒梅跺脚,嗔怪道:“娘,不许说这种话!娘还要看着安安和静好嫁人呢!”

    正当娘俩执手无语凝噎。忽然屋外有人笑道:“嫂嫂,听说你家大妹子回来了?”

    李月娥向舒梅做了一个声的手势。她走出房间,把花布门帘放下,神色淡淡地应道:“庆达张,你来啦。”

    因为他丈夫叫庆达,她姓张,所以人称庆达张。那叫庆达张的来者四五十岁的年纪,三角眼,吊梢眉,黑鸦鸦的鬓发,上穿葱绿遍地锦棉袍,下着靛紫闪蓝小脚裤。她且先不坐下,走上前,两手将鼓鼓的网兜提到李月娥面前,几近谄媚地笑道:“嫂子,小小意思,我在这给你拜个晚年。”

    李月娥只能把网兜接下,搁在一边,说:“我去烧水,你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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