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爱上棋子的公子 (第2/2页)
若是要了,她这一晚便不会睡,做好了就会送过来。 这一夜,林佑守在桌前,一次次跟萧舟对着运筹好的言语。 待得窗外微响时,林佑将一场专门为渭嫣而演的戏,演得上好。窗内热闹,窗外寂静。 待得簌簌声音回响,果不其然,渭嫣在大雪中苍白着脸踉跄而去,而没注视到身后远远跟着的人影。 若是不了解渭嫣,当会认为这样渭嫣会死了心。但若是了解渭嫣,林佑也当真狠下心逼自己,索性真的送了她去烟花柳巷,以期待她能当他只是在利用她而已,真正绝了心。 青楼一舞,渭嫣的眼神虽不再纯净,但仍旧坚毅。若是寻常人家,能寻得这么个一心一意,到是福气。可惜,是皇家。想到这里,林佑猛然顿悟,若将渭嫣嫁给良人,稍加时日,又有何不可? 环顾青楼,声色的也多,刘培虽动手动脚,但从未真的半点强迫渭嫣,眼眸中有真诚之色。她嫁给刘培能至少保衣食无忧。为了让渭嫣不起疑,林佑声称刘培那有消息,让渭嫣帮忙打探。 只不过,这些消息,实际早被林佑手下的其他人所悉。 林佑想道,这般下去可是等不及渭嫣心甘情愿的与刘培结亲的。他将盖着的杯子全数摔碎,东风!东风在哪? 这东风也来得及时,飞鸽急传红信,言道父皇病危。他一时心急如焚,但也旋即想到,这不就是上好的借口么?林佑给渭嫣捏造了谎言,一个几近真实的谎言。渭嫣只低下头,应了。但她没有细想,若是细想便可以得知,堂堂一国太子,可能走不出这蜀国么? 渭嫣终于上了花轿,称了林佑的心。看着渭嫣上轿的身姿,林佑心潮难平,一口闷血吐了出来,人已软软的倒了下去。萧舟疾走请神医,待一番针灸之后,神医道出他已时日无多。这句话真是讽刺得很,他久久没有言语。窗外寒梅已放,林佑已再也支撑不到明年的梅开时节。
深夜一盏灯花久久不息,林佑发沐似的盯着那跳跃的烛影。又听得一声“公子,渭嫣带着令牌回来了。”他募的站起身来,一把拉开门,雪飞舞进了屋。这一眼,万般感触在心头。 而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正赤着脚,苍白的嘴唇在风雪里隐隐颤动。她说她杀人了,林佑已来不及作何他想,就将她揽入了怀中。只有抱住她,林佑才会觉得是真实的,可是这怀抱再温暖,再依恋,又怎么能呢? 怀中的渭嫣小声的哭泣着,犹如一只被伤害了的小兽。林佑圈紧她,这可拿她怎么办才好。还没思索清楚,腰上一紧,那双纤细的手,已抱住了他,脑袋更是贴紧他的胸口。他一愣,闻着她发间的香气,失了神。他想,那么再自私一点,再让她陪着他走上一程吧。 行车那时,渭嫣的迷药未解。车内一片春光,他问了问:“渭嫣,你会后悔么?”渭嫣道不会。他很欢喜,也彻底的放了情,这是自己倾尽一生爱着的女子,纵然黄泉已定,他也不想留的自己半分后悔,他要了她。 醒时来之后,林佑半晌思索,第一次犹豫着想把真相告诉渭嫣。但渭嫣赌了他的口,似颓败般,求着他不要说。这凄然,让林佑知道,渭嫣并没能洞察他的心意。 林佑想,这样,也好。若是知道了,她生死相许的性子是挡也挡不住的。她脚行走无知觉,背后也受了刀伤,这些,其实林佑都知道。他只是故作漠然,为了让她死心。 十日殆尽,渭嫣已行走不稳。 流年散尽如刺,白雪皑皑。林佑拂袖而立,心上无形的禁咒,千丝万缕,抵死缠绵。眼前的渭嫣,素色长裙上斑斑痕迹,脸色苍白,但执拗,义无反顾。 一种悲戚之感,一种倦怠无力,化为一道腥甜堵在时日无多的命定上,林佑深深的看着眼前的渭嫣,道出了那翻绝情的话。 渭嫣跪下来,雪没过她膝盖,她单薄的身子在雪中若快枯萎的花,她手拽紧了衣袖,越拧越紧。而那曾经明若秋水的眼睛,如今失了光彩,微微红肿,含着泪珠,越掉越急。他多想不顾一切,揉她入怀,吻去她脸上锥心的泪,可是再怎么纠缠到底还是抵不过天命! 这次,他自私了,实在不想看到渭嫣为自己所牵绊,他想求得自己深爱的人能在这世上活下去。只要活着,能活着,总比眼见自己死在她面前好。这样至少,怨着,恨着,找不着,也能有点活的借口。 她捂住的脸泪留不断:“望公子珍重,渭嫣去了。”浮华一生,淡忘一季。终泣别离,不诉衷肠。他定定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泪落在,她刚刚落泪的雪地,藏匿不见。 策马而去,他感到背后有她的注视,最后他笑了笑,渐行渐远。 这次分离,永世分离。 他在马上放了信鸽,这个信鸽附带着他的嘱咐。林佑显有求人,而这份人情,终究是求了神医。让神医在何时何地“恰好”的救了渭嫣。救得渭嫣之后,神医回信。林佑提笔,道万万不能告知其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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