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第2/2页)
对他们的立场丝毫不能影响。男人的世界,女人终究只是陪衬,无论是清纯如水还是狠辣入骨,也不过是那屏上绣花,用来欣赏品评。 我心中隐约掠过一个念头,没有深思,一闪而没。 箫秋林不知所踪,整个唐王府不过是个空壳,我继续留下,也无意义,一辆马车驶来,竟然是箫庭着人来接我。我眼睛一眯,盈盈一笑,上了马车。 天色渐暗,入夜夜风更凉。 屋中灯火辉煌,照得宛如白昼。我眼睛微合,眼前的屏风描的是仕女,是本朝大家路宋明的手笔,笔法细腻,宛然如生,画中的女子半掩脸蛋,眉梢露出了少女含春的羞态,媚而不荡。那眉角的风情,给这屋中也染上了融融春意。 我是半躺在榻上,伏在软绵绵银红色抱枕上面,那金兽镂空的香炉中喷出了缕缕香烟,熏得人有些倦了。箫庭只穿单衣,领口大开,露出了锁骨,取了一支笔,沾上燃料。 那塌一头,安置了一面铜镜,约有人高,光亮可鉴,恰好将我照入镜中。 镜中中女子眼带桃花,身裹轻纱,背是赤着的,露出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在烛光之下,那肌肤更加显得温润了。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背上,画了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栩栩如生,似要振翅飞去。 箫庭罢笔,在我肩膀上轻轻一吻。 我微微有些羞涩,手臂缠着他,亲吻他的额头。他对我的温柔,好像是毒药一样,让我欲罢不能,虽然与他靠得很近,却没有一点安心的感觉,可无论怎样,靠着他时候,那份晕眩感觉,怎么也不会消失。
所知一切,我尽都告诉箫庭,他气定神闲,显得成竹在胸,心中必定已然打算。那眼角处细微的表情,别人也许不查,我却不会放过。 他淡淡说道:“雁过留影,风过留声,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永远的秘密?就算二十五年前的旧事,如今也显山露水,不是秘密。” 箫庭轻轻一笑:“花间,你可知我探查之下,发现许多有趣的事情。” “关于兰贵妃?” “不过,白凤皇后与我母亲是被剑气所杀,这样的高手,我生平非但没见过,甚至不曾听闻。兰贵妃生来便是世家贵女,深居简出,又怎么有机会认识这样的江湖中人?我不免探寻她生平经历,想看看是否能寻出端倪。” 我眼光一动:“这自然与飞马栈有关系。” “我最初不知飞马栈,浔郡远在千里,我鞭长莫及,查探自打兰贵妃入宫的宫中记录,却出乎意料,竟有收获。我发现许多诡异之事,大都在箫秋林出生那一年发生。” 虽然心存算计,然而私下箫庭一直称呼箫秋林为五哥。他直呼箫秋林名字,还是第一次。我心中隐约猜测大概,然而只想一想,就觉得当真不可思议。 “兰贵妃是六月早产,替她接生的胡太医,还有当时在房中服侍她的两名嬷嬷,三十六名宫女,先后死于非命。胡太医是中毒死的,死时满面青紫。身为太医,本来就不免一不小心,就卷入宫中纷争,他虽然死得蹊跷,也无人敢深究。” “然而死了一个太医,终究不能没一个说法。官样文章谁不会做?对外宣称胡太医是得了瘟疫身亡的。然后以此事开始,那一年宫中瘟疫爆发,死了不少人。可却无人留意,那死的宫女嬷嬷都曾经服侍兰贵妃生产。” “于是这便是杀人灭口啊。”我却是觉得,这宫中灭口的手段,远不如飞马栈的干净利落,未免留了痕迹。 “此事当年就无人怀疑?” “也与宫制有关,服侍兰贵妃生产的宫女嬷嬷,不是她的身边人。服侍宫妃生产的宫女,是专门挑选的年轻伶俐,干净清秀宫女,经人调教,服侍生产颇有经验。那一年不止兰贵妃有孕,先后有四名妃子诞下龙种,也无人留意服侍兰贵妃的宫女式哪几位。何况当时兰贵妃恩宠正浓,宫中人人知道她得蒙圣眷,又手段了的,哪里敢有闲言碎语。” “而两年后一场大火,将箫秋林出生时宫中记录和当时封在琉璃中的一块胎血全都烧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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