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选择题 (第1/1页)
附在堂彦秀耳边低语几句,宫月薰正色对华叔道:“华叔,你也听到了,送我们回大院吧。” 华叔是堂家的老人,很得堂静华敬重,有时候也会摆摆架子,于是瓮声瓮气道:“你们俩还是乖乖回去吧,两个孩子添什么乱啊?小姐可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们。” 宫月薰正在发愁怎么甩掉他呢,见他不耐烦的样子,计上心来。 “华叔,这不是秀哥哥着急嘛,不行的话……我提个建议好不好?”她冲华叔眨了下眼睛,仿佛要说什么悄悄话似的招了招手。 华叔仍将一缕余光锁定在堂彦秀的身上,微侧着身子往前迈步:“说什么?别想讨价还价……” 就是现在! 就在华叔目光还没收回、一脚抬起的这个时候!成败在此一举! 宫月薰一咬牙,左腿猛一屈膝下蹲,右腿如闪电般扫出,狠狠砸在华叔即将抬起的左脚踝上,她这一招扫荡腿可使上了吃奶的劲,务必要趁华叔换步间隙、下盘不稳之下,一击成功! 华叔是有硬功夫的,她人小力薄,这一招原本胜算极小,赌的就是华叔的轻视之心。 果然,虽然她对时机的把握几近完美,但华叔在吃招欲倒的一瞬间,不知怎么一扭身,右脚触地,只是这么微微一下借力,就缓住了扑摔之势,并借离地弹跳的力道在调整平衡。 “扑——” 正当宫月薰心叫不妙,欲束手待毙之时,一声闷响传来,她张大了嘴看着华叔跳到半截,却被堂彦秀一记凶狠的手刀砍中脖颈,像一具笨重的人形沙袋,轰然倒地! “快走!” 堂彦秀拉上她就跑,宫月薰同情的回头望了一眼,华叔,看来这两年你也是养尊处优惯了,手脚不灵活了嘛,竟被一个小毛孩干翻了……唉,估计等你醒了一定羞愤欲死吧? 不过,还真是兄妹连心,秀哥哥和她配合的太好了!这一记“大火锅”霸道至极,不愧是横行地下球坛的天狼啊! “你太慢了!还是我抱你吧。” 就在宫月薰发不完感叹的时候,堂彦秀一把抄起了她,边跑边问:“现在也甩开了麻烦,你总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对不起,秀哥哥。我曾经答应过别人,要保守秘密的,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堂彦秀脚步一滞,首次认真打量起宫月薰的表情,只见那张童真稚气的脸上带着无比郑重的神情,甚至还有一种决绝的味道!他不觉心中一震,再也没说什么,默默加快了步伐。 ┊ “去黄埔路二十四号。” 坐在出租车上,自来熟的司机喋喋不休的拉话:“哟,你们是高干子弟吧?看看,就是比普通小孩好看嗳,去的地方也好……,黄埔路现在可是金贵地儿,几十年前还是租界的时候啊,我家老一辈就在那蹬黄包车……,现在那是富人区啦,咱们这些穷人可住不起啰,也就是呀,送你们这样的人去……,嘿!招你们烦了吧?这开车久了吧,就有这毛病,逮谁爱跟谁说道两句……” 兄妹俩毫无反应。 堂彦秀开始有点感到了自己的荒唐,怎么听了小家伙几句话,就贸贸然的信了、还跟来了?现在想想,她能有什么办法?唉,自己是猪脑子吗? 但同时,他也处于六神无主之中,突遭横祸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来说,除了堂家和黑手,他根本没有其他的求助之门,事态恶化至今,哪怕再渺小的希望也是支撑着他熬下去的力量,他不禁又生出一丝幻想,也罢,就看看她搞什么鬼吧…… 而宫月薰紧紧用手按着藏在心口的小丑项链,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从mama的态度里,比堂彦秀更清醒的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以宫家的能力也救不了阿蝶?她根本就不相信! 但曾经看透了人情冷暖,又在如今的权势地位中浸染了一段时日,她也唯有苦笑,事有可为可不为,往往不是决定于其对错,而是决定于其得失! 这就是如宫家这样的家庭的悲哀,表面上的高贵尊崇全是用利益的交换构筑的,行事的准则自然也是一种变相的‘加减乘除’,如果弊大于利,为了家族的巩固,该如何选择是不言而喻的……在这样冷酷的规则中,仇人可以把酒言欢,亲人可以反目成仇,只要——符合彼此的利益! 她痛恨这样的冷血,却也深深理解其中的无奈,这就是现实的世界,她还可以矫情的感慨一番世态炎凉,可如果是蝼蚁一般的小人物,譬如阿蝶,甚至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 那么现在,她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就是和洛帮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纸牌俱乐部’了,靠Joker留给她的这个信物! 冷冰冰的小丑项链代表的是始终隐匿在黑暗中的另一股力量,一旦她开启了魔咒,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再也无可挽回了…… ┊ 置身在黄埔路二十四号。
堂彦秀的眉头几乎打结在了一起,他额头上分明写着怀疑两个字,而宫月薰也有点呆滞了。 这里竟然是个咖啡馆!而且名字与牌号相同,就叫‘黄埔路二十四号’。 宫月薰浑浑噩噩的点了一杯焦糖拿铁,一杯极品蓝山,捧着杯子在苦苦思索该如何联系上Joker口中的接头人‘黑桃老K’。 这里布置的就像谁家的客厅一样,精美而舒适,正对大门的是一个壁炉,里面烧的是正经的木炭,仿古的红砖装饰墙上钉着成排的原木架子,放着形形色色的书籍,波希米亚风格的流苏桌布,和桌子下面整块的土耳其手工地毯,就像它卖的咖啡价钱一样昂贵。 堂彦秀一口没动,脸色难看的问道:“到底来这干吗?” 宫月薰不确定的看了看四周,有两个交叉黑领结、黑裙的女服务员,一脸不敢恭维的浓妆,才二十出头的样子,一个结帐兼煮咖啡的老头在昏昏欲睡,不知道该如何下爪呀? “我来这是找一个人,他一定有办法搞到炳爷的行踪,但这个人我也没见过。”宫月薰的解释很苍白,她开始把目光投在了零星的几个客人身上,也许是这里的熟客也不一定,这年头还不流行小资,来这里的人应该比较固定吧? “什么——”堂彦秀有点激动的质疑道,砰的拍响了桌子。 “叮铃铃~~~”这时候,挂着店门上的风铃响了,有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叮!” 伴随着悦耳的风铃声和“欢迎光临”的招呼声,一阵冷空气伴着香风席卷而来,掩盖住了堂彦秀弄出来的动静,和一把银质小勺砸在咖啡杯的声音。 “呃?你怎么了?” 堂彦秀奇怪的看着宫月薰手中空无一物的,仍保持着拿勺子的姿势。 宫月薰却把头埋的更低,颤抖着的说不出话来,只是随意的一瞥,她已经像触了电一样,连灵魂都战栗了起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进来的这个人一定就是‘黑桃老K’,尽管她年轻十几岁,但她的样子哪怕烧成灰,宫月薰也认得! 她此刻面临的,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 提前知道了潘多拉的盒子里藏着的是恶魔,你还有没有胆量将它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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