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徐莺(下) (第1/1页)
宋璟文携着妻子儿女给两位老人见过礼,沈氏当即留了他们吃晚饭。 宋璟文含笑应允,徐莺抱着衿哥儿陪老太太闲话了一会儿家常里短。这会,衿哥儿已经不哭不闹了,乖乖地靠坐在母亲的怀里摆弄着手里的小玩具。 沈氏也想要抱一抱他,可衿哥儿拉着徐莺的袖子不肯松手,转身钻到母亲的怀里,理都不理她一下。 沈氏见状,也只好作罢,略显无奈地摸摸他的头。“唉,孩子到底还是和娘亲!” 徐莺闻言,只能对着自己的婆婆笑了一笑,解释道:“衿哥儿还小,婆婆您莫怪。” 沈氏含笑摇摇头:“衿哥儿是你心尖上的rou,我可舍不得呢。” 没过一会儿,二房的宋璟德和妻子吴氏也来了,还有他们的两个女儿。宋璟德膝下无子,只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姐妹俩天生丽质,一个名为宋玉蔻,一个名为宋玉娆,面容生得几乎是一模一样,引得有时就连家里人也很难区分清楚。不过,姐妹俩虽然样貌相同,但性格气质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南辕北辙。 宋玉蔻的性子温和,从小就是个娴静的大家闺秀。宋璟德酷爱此女,心里一直对她寄予厚望,盼着有朝一日她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给自己长长脸。而宋玉娆则是脾气刁钻,娇蛮任性,是个颇难伺候的主儿。宋玉蔻和宋玉娆感情一直很好,只是最近因为二皇子的事,姐妹之间生了几分芥蒂。 太子大婚已有三年,现在,二皇子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宋昆素和王太师交好,所以此次甄选的机会,王皇后自然会给足宋家人脸面,让他们占得先机。而宋玉蔻人品出众,无疑是宋家的第一人选。 如今,王皇后声高势大,统领六宫上下,宋玉蔻的命运会如何归属?不过就是她一句话的事而已。 对于自己的终生大事,宋玉蔻早已看透,不争不惧,全凭家中的长辈做主既是。但宋玉娆却不甘心,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不想就这样被jiejie给比了下去,天天折腾自己学琴学舞,如今倒也有了些进步。 一天当中,正房只有在这个时候最热闹。男女分席而坐,男在左,女在右。整顿饭下来,除了杯碗盘碟轻碰的声音之外,再无任何动静。几个孩子也是极规矩的,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徐莺象征性地用了一些饭菜,席间,她隐隐能感觉到对面吴氏打量的目光,但她全当没看见,只用羹匙给衿哥儿喂食牛乳粥。 最近,吴氏正在斋戒吃素,碰不得半点荤腥油腻。这会她也无心在饮食上,只顾细细打量着徐莺身上的衣裳首饰。徐莺如今已是四品安人,穿戴打扮不似往前,身上的每一样都很是讲究。哪怕是在家中,也不能换做寻常的打扮。 吴氏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有些酸溜溜地。她微微侧首,看看坐在右手边的女儿玉蔻,见她正含笑夹起一颗水晶樱桃递进自己碗里,这才心里舒服了些。 你有好儿子,我有好闺女,往后的日子咱还有的比呢! 吃毕晚饭,天也渐黑。宋昆叫了宋璟文去书房议事,其他人领着孩子们各回各处。正房里立时又冷清了下来,沈氏独自一人坐在软榻上吃茶,嬷嬷拿来账簿给她过目,她连看都没看就扔在了桌上。 *** 回屋之后,徐莺抱着小儿子宋子衿亲了又亲,抱了又抱。这孩子已经离了自己大半个月,她每天晚上做梦都惦记着他呢。如今,终于给抱回来了,这心里算踏实了。 宋子衿还不会说话,东瞧瞧西望望地,口中一个劲儿咿咿呜呜地,逗人极了。 宋子卿坐在母亲身边瞧着弟弟,一会摸摸他的小手,一会拉拉他的衣裳。 宋芷兰没那喜欢弟弟,她一心想要个meimei作伴,所以没像母亲和哥哥那般团团围着他转,独自一人坐在桌旁玩小画片儿,自娱自乐。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宋璟文从书房归来,只见妻子正倚在软榻上哄孩子。小孩子喜觉,睡得也早。徐莺将仨孩子全都哄睡了,方才吩咐嬷嬷丫鬟们依次给抱下去安歇。 宋璟文有些腿酸,早早地上床歪着,但他没有睡,只就着灯光看书。 徐莺沐浴过后,挨在他的身边舒舒服服地躺下。她枕着手臂,瞧着宋璟文俊秀的侧脸,忽地想起白天徐安说起的那件事,便重新坐了起来,有意无意地往宋璟文的肩膀靠去。 宋璟文看了几页,刚入了迷,还不舍得放下,便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轻拍了一下道:“我还想再看一会儿,你若困了就先睡吧。”
徐莺笑着道:“妾身不困,妾身要陪着三爷一块儿看。”说完,便又软绵绵地往他的怀中蹭了蹭,活像是一只粘人的小猫。 宋璟文被她这么一弄,心里痒痒地,哪里还有再看书的心思,随即“啪”地一下把书给合上了。 徐莺的嘴角弯了弯,明知故问道:“三爷,怎么不看了?” 宋璟文闻言,扭头吹灭了灯,收紧双臂搂着她躺下,似笑非笑道:“如此温香软玉在怀,这书爷怎么看得下去呢?”俩人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宋璟文才放过了她,闭着眼睛,很是满足地轻叹了一声。 徐莺依偎在他的身边,沉默了半响才道:“三爷,您陪妾身说说话吧。” 宋璟文依旧闭着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徐莺先同他扯了几句无关紧要地闲话,待见他渐渐迷糊起来,便接话引话,说起了老爷子身上的那块白玉牌。“公公平时那么喜欢收集玉石玉器,家中珍品无数,为何却独爱那一块呢?” 宋璟文淡淡地回了一句:“那玉牌乃是传家之物。父亲大人,戴了几十年来从未离过身的。” 徐莺微微点了一下头,“原来如此。” 宋璟文睁开眼睛,见她目光盈盈地望着自己,不禁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问起这个来了?” 徐莺目光轻闪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好奇。不知怎地,妾身总觉得从那玉牌的雕形模样来看,本该是一对儿才是。” 宋璟文微微一笑:“嗯,果然还是你心细,那玉牌确实是一对儿。不过可惜,父亲早年吃苦求学时,不慎弄丢了一块。” 徐莺心头一震,嘴边却附和道:“确实太可惜了。” “这么多年来,父亲不惜花费千金万银收集玉石玉器,也是希望能有机会把那玉牌给找回来。” 徐莺静静地窝在丈夫的怀里,心里却被他说的话,激起一层层饱含疑惑的涟漪。 一对玉牌,分属两地两人,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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