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兽笼里的少女 (第2/2页)
上深深浅浅的爪痕交错纵横,仿佛是荣耀的勋章,见证着它曾经困锁住何等桀骜强大的野兽。 可是此时此刻,它唯一的房客,只是一个再纤弱不过的少女。 她苍白的手腕被拉到头顶,穿过兽笼的间隙,用坚韧的牛筋牢牢捆缚在笼顶。因着身高的原因,她的脚趾即便低垂着,也触不到地面,不着寸缕的身躯就这样被悬挂在半空中。她的发柔密而长,仿佛海藻般密密麻麻的,一直覆盖到脚踝,恰恰盖住隐秘的几点。从乌发间透出的肌肤越发通透雪白,却沾染着黑红色的血渍,太过于干涸的地方甚至剥落下暗红的齑粉,积在笼底,落了厚厚的一层。 肤白似雪,墨发如瀑,污血涂染在光裸的肢体上,宛如一朵朵飞溅的红花。 一种难言的绮丽,在污黑的囚室中缓缓绽开。 粗犷的兽笼与柔弱的少女,令人作呕的囚室和一尘不染的灵魂,纯净的白、浓密的黑与凄烈的红……一切正合了血族凌虐的审美,以浓烈的色彩与诡谲的色调将画布层层涂染,凝结成一幅反差极大的巨幅油画。 方湛慢慢的踱步到笼前,端详着少女的面容。 就如所有被悬挂的人一样,她的头颅低垂着,长发似帘幕一般遮掩着她的面容。然而这层掩护之下,少女的表情是祥和的,安宁的,嘴角还挂着一抹似翘非翘的弧度,露出一种非常平和的神情来。
平和得让方湛都有点恍惚,好像这黑暗的囚室,是一座漂浮在云端的宫殿。 方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违和感。他见过某些古老宗教的特殊修行者,也是一边受刑一边微笑,可是那种微笑的深处,藏匿着一种受虐的快感,赎罪的解脱。他也见过一些被折磨到极致到疯狂,麻木的僵硬的笑容,嘴角的每一寸肌rou都好像被钉在了铁板上,连哭也不能。 可是他们都并非是眼前这样的,完全没有痛感,从rou体到心灵都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反而弥漫着安逸温暖的微笑。 好像是……好像是…… 方湛隐约回忆起多年前曾经看过的纪录片——好像是,早已消失在现实中的日暮云霞,在即将坠落之际,散发着暖融融的,无限柔和的光辉。 而在靠近之后,方湛同样发现,这个少女,仍然是活着的。 尽管她的呼吸清浅到了几乎没有,离远了无法感知,甚至靠近也需要屏息。可她确实是活着的,而且,呼吸和心跳的存在,也基本可以排除是血族的嫌疑。 如此孱弱的人类,除却那种令人窒息的凄美,便找不到其他特别的地方了。 而以血族的荒唐离谱而言,在寝棺下圈养几个玩物,也是极为寻常的事情。 无论如何,人都是必须救的。 只是…… 方湛打量了一下兽笼,隔了一层轻薄的手套抚摸过那些不知名的爪痕,最后停留在原本上锁的地方。 之所以用“原本”,是因为锁孔已经被铁水给焊死了。后来灌注进锁孔的铁水,可以轻而易举的从锈蚀程度判断出来。而以血族的决绝独断,不仅锁孔,整个铁门与兽笼之间的缝隙,都用同样的铁水浇灌了个彻底,反而比未接缝的地方还要牢固得多。 并不需要太多的思考,方湛已经将手抚上了剑柄。 光子剑的残影一分为八,几乎是同时切到了兽笼上。下一个瞬间,少女的身影还未颓然落下,雪白的军装已经将她牢牢裹成一个蚕茧,被方湛横抱在怀中;而悬停在方湛腰间的长剑,就像从未出鞘过一般,乖觉的只露出一个剑柄。 徐少尉眼观鼻鼻观口,一边果断的垂下头死盯着地面,杜绝任何被认为是觊觎少帅女人的行为,一边从口中吐出由衷的赞叹:“恭喜少帅的残影剑越发精进,竟然已经能够分出八道剑影!元帅大人知道了一定会倍感欣慰!” 只是刚刚那一瞬间,徐少尉脑海里最先闪现的,却是—— 那件长风衣款式的军装少说有十来个金属扣,少帅宽衣解带的手速,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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