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秘密 (第2/2页)
得眼睛都红了,并且还说:“我就知道他不是块读书的料子,我每年都苦苦劝他,叫他不要再浪费那个钱了,就和我一起杀猪卖,养活老娘和媳妇,多好,可他偏不听,非要一条道走到黑……” 八卦向来都传播得很快,更何况还只是在一个小院子里,因此这话很快就传到了沈思孝的耳朵里,把他气了个仰倒。他自持读书人身份,不想亲自去跟葛老六理论,于是便去找沈思贞,想让她去说一说葛老六,但找了几圈都没找着人,只得罢了。 葛老六说的那些话,也传到了孔氏的耳朵里,孔氏很想去把他骂个狗血喷头,却又怕他又讲出些沈思贞不孕的话来,害得自己跌脸面,于是只得把罗依叫过来泄恨,骂她服侍不周,才害得沈思孝屡次不中。 此时已然开席,席面就摆在院中,罗依的大嫂常氏跟着罗久安夫妻一起来赴宴,就坐在孔氏旁边这桌,自然把她教训罗依的话都听见了,当下就愤愤不平起来。其实她们的姑嫂关系,不见得就有多好,但女子出嫁在外,娘家人不帮衬,谁来帮衬?而且,如果此时不为罗依出头,别人把她都要看扁了。于是便站起来,冲着孔氏道:“孔大婶,我家罗依才嫁去你沈家多久?她进门时,你儿子早就已经落第完了,你怎么能把她嫁进来以前的账算到她头上去?这也太冤枉人了。”说着,就把罗依叫到自己旁边坐了。 过了一会儿,去屋后出恭的高氏回来,坐到了常氏的另一边。常氏本欲把刚才孔氏欺负罗依的事讲给她听,但突然想起最近听到的一件事,说是罗依起了和离之心,而且已经讲与高氏知晓了;这样一想,她就怕高氏知道刚才的事后,会由此同情罗依,从而同意她和离,于是就存了些私心,把嘴给闭上了。
罗依看到常氏面对高氏欲言又止,还以为她们有话要讲,于是便借着端酒杯,把头微微侧向了另一边。这一侧,就恰好看到韩长清坐在另一桌上,端着杯酒却又不喝,只盯着她微微笑。 他这般明显地表露对她的关注,胆子可真大,万一被孔氏看见了,恐怕又要说三道四了。罗依暗暗地替他和自己捏了把汗。但过了一会儿她再侧头,发现韩长清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和表情,一点想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他一定是因为知道她有了和离的心,所以才这般大胆的,这样可不行,只会害得她还没和离就坏了名声。再说她就算和离,会不会同他在一起还两说呢,毕竟与他有旧情的,是原来的“罗依”。 罗依不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对于外界的评价,她还是比较在意的,因而便想着,得寻个机会去跟韩长清好好说说,让他收敛收敛。 因为心里记挂上了此事,罗依便一直留意着韩长清的动静,连桌上一共上了几道菜都不知道,好容易等到他放下酒杯,起身朝厅里去,她连忙也放下筷子,准备跟过去,但又怕被人察觉,于是便去同旁边的常氏说话,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朝厅里去。 此刻客人们都在外坐席,厅中并没有甚么人,罗依扫了一圈,没有发现韩长清的身影,正猜想他会去了哪里,就听见右边的屋里传来细微的说话声。是韩长清在里面么?罗依见那门只是虚掩着,便伸手推开,想朝里看一眼。 咦,里面怎么没人?那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罗依正奇怪,忽然听见有个声音自一张床后响起,那声儿听起来,像是才刚见过的沈思贞,她似乎是在哀求着谁,话中还带着哭音:“这日子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葛老六白天杀猪,晚上就拿我开刀,稍有不如意,不是打就是骂,根本不拿我当人看,只要我反抗,他就骂我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可这生儿育女的事谁能说得清楚,他怎么就这么肯定是我的问题,这毛病说不准是在他身上呢。”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若是实在过不下去,就和离算了罢。” 这不是赵大婶的大儿子赵世忠的声音么?沈思贞怎么找他诉苦来了,还要躲在床背后?罗依无意探究他人的秘密,但事关赵世忠,她就有心听一听了,毕竟那是要同她的亲meimei罗裳结亲的人,万一他的品性有问题,她得赶紧告诉罗裳去。 不过这样站在门口听,只怕会引人怀疑,于是干脆悄悄走进去,躲在了门边的一张小几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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