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第3/3页)
传遍了京城各个角落。齐悦瓷也听说了。
邵褀正色道:“不错,他勾结反贼,意图谋反,谎报旱情,赚国库银,搜刮百姓,鱼rou乡里……证据确焀。”通政司盯着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等着这个好机会呢。 一个昭毅将军府的垮台还不能让那些依旧别有用心的人收敛的话,那么这个福建巡抚,就是第二只大鸡,像什么兵部员外郎之类的,也就是顺便而已。 老太太吓得脸色白了白,左手忙撑住炕桌:“圣上打算怎么发落他呢?” 谋反的罪名,弄不好就是抄九族啊。 福建那么远的地方,一举一动全在圣上眼里。那……她简直不敢往下想。摆明了,这是一个局啊,谁跳下去谁就完了。 “这样的罪名。重则抄家灭族,轻则……端看圣上的意思。”邵褀说得不咸不淡,却把老太太惊得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好在那茶不烫,只有五分热。 齐悦瓷与丫鬟忙上前查看,收拾东西:“老太太,换身衣裳吧,再擦点药,或者请太医来看看……” 袖管微微沾了几滴茶水,铁锈红的镶边濡湿之后,几近黑色。 老太太无法。只得让齐悦瓷在外边陪着邵褀说话,自己进屋更衣。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静坐不语。 等老太太重新出来,已经换了衣裳,挽了发髻,看着镇定不少。 “接下来。也不知是轮到谁家?”她轻轻感叹着,眼角的皱纹堆积,颇显老态。 邵褀眯了眯眼,询问地看向齐悦瓷,缓缓答道:“只要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无愧于心的,自然不会有事。”他的疑心越来越盛。 他命人悄悄打探过叶家,除了她家有个女儿在康亲王府上外,基本与五皇一党没任何干系。圣上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动康亲王,而且只要康亲王自己安分,圣上是永远不会办他的,老太太又是担心的什么呢? 屋里的气氛极其诡异。 老太太直直盯着他:“圣上一向倚重你,你看……这风头,是不是快过去了?”她不敢问里边有没有叶家在内,只好这样旁敲侧击。 圣上最想办的几个人,基本办得差不多了,余下些官职卑微的,留着慢慢收拾。他却推了个干净:“这些事,素来是御史衙门、吏部、通政司负责的,我一般也是事后才听人提起的。” 他的话堵得老太太一窒,情知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好放手:“你说得也有理,累了一日,快回去歇歇吧,我还要留你媳妇说说话。” 若说老太太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她眼下不能把他怎样,只能把气往自己肚里咽。 齐悦瓷送邵褀出门,邵褀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没事早点回去。 回到屋里,老太太问起家事:“我听下人们私下计较,说安姐儿丢了一个金项圈……后来查出是她跟前的丫鬟叫春袖的私藏了,你决定怎么料理此事的好?” 事情过去三天了,想不到老太太挺能忍,这么久了才问。 本来,老太太是不肯问的,她一问,谁是春袖后面的人就清楚了。可齐悦瓷压根不给她留体面,摆明了与她对着干,她若再不干涉,下边的人往后还怎么肯服她呢。 齐悦瓷故作愁色:“咱们家下人多,偶尔出一两个不懂规矩的可以慢慢调教,可……安姐儿是咱们府的大小姐,若传出她身边的丫鬟做出这种事来,我怕连累得安姐儿也没脸。这事我思来想去委决不下,正想请示老太太的主意呢?” 那个春袖,仗着老是老太太的陪房,俨然成了安姐儿院里的副小姐。 安姐儿不懂事,她的乳娘畏惧春袖背后的老太太,是敢怒不敢言,由得她撒野。 齐悦瓷却是眼里揉不得沙的。小小一个金项圈,她已经给老太太留足了体面,真要把事情都翻出来,丢脸的可不是她。 “依我说,这样的奴才咱们家里不敢留,索性打发她出去。”老太太气恨恨说着。 照规矩,至少也得打一顿再撵出府,老太太分明是要包庇着她。 打发出去?春袖老娘仍在府里威风,他们家也不差她那点月银,这惩罚太轻了。 齐悦瓷应声是,抿嘴笑道:“老太太宽厚,是她们的福气。我看她年纪不小,索性蘀她指个人家再出去,也好保全她爹娘的体面。 ……甘金宝的小还没订亲,他家好歹是咱们府里的管事,两家颇为相配……老太太若觉得好,不如做了这个媒?” 老太太的眉峰紧紧皱起。 甘金宝那儿的为人,她当然听过。他爹娘曾向府里其他好几个人家露出过求亲的口吻,全被拒了,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把春袖配给他,葛桂山两口必然不乐意…… “老太太放心,我差人问过甘金宝家的,她满口应承,并不嫌春袖是被撵出府去的。”她不疾不徐劝着。 人家甘家不嫌弃春袖是个偷东西的贼,难道老太太还能代葛家嫌弃甘家? 春袖犯了大错,老太太怎么打发都不为过,总不成还要问问葛家愿不愿意?那老太太还有什么威风可言,被人误会成是畏惧一个下人。 老太太被堵得哑口无言。 甘葛两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下了,大家都知道是老太太亲自保得媒。春袖先被打发回自己家了,等到五月里出嫁。 安姐儿的院里原就人少,再走个大丫鬟,人手不够。 齐悦瓷提了暖雪为二等,和捧玉一起,全送给安姐儿使唤。 且说齐悦瓷回到听荷时,天早已黑下来了,树影斑驳成片,随风摆动,院里鸦雀无声,不免怪异得紧。 画枕服侍她脱了青色绵绸夹里绣花披风,小声指着帘内道:“爷在里屋歇息……睡着了,大家不敢说话。” 她放轻脚步往里走,果见邵褀合衣歪在炕上,呼吸绵长,鼾声细细,手里还舀着一本。 鸀肥正小心翼翼往外抽,一旁放着一条水红色的滑丝锦被,是准备给邵褀盖的。 她摆手对鸀肥笑笑,先去净房更衣,才返回到外间,往西次间去坐着,召了暖雪和捧玉低声教导,两人又惊又喜。 安姐儿虽是个庶出的小姐,可齐悦瓷这里出色的丫鬟一大把,压根没她俩出头的机会。安姐儿再不好,也是主小姐,两人又提了一等,自然乐意。 看看半个时辰过去,邵褀还未醒,她已饿得饥肠辘辘,正欲吩咐人先摆饭,却听那屋一阵响动,鸀肥出来要水。 齐悦瓷理整发鬓衣裙。 “起来了?见你睡得香,没敢叫你,往后还是回屋睡吧,这样容易着凉。”她袅袅进屋,声音甜美,体态婀娜。 邵褀一时间不习惯屋里灯火通明的样,舀手遮住眼睛,摇头笑道:“谁知道然睡着了……什么时辰了?” 齐悦瓷取下搭在他腿上的薄被,慢慢叠起,抬眸道:“戌时一刻多,我有些饿了,是不是先吃饭?” 鸀肥上来,伺候邵褀洗漱。 齐悦瓷便指点丫鬟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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