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母子起嫌隙 (第1/1页)
让人去叫皇上的时候太后就一脸阴沉了,问起话来自然会有些咄咄逼人:“那件事你们策划多久了?” 皇上小心翼翼地问:“太后指的是声东击西攻打匈奴之事?” 太后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皇上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 皇上忙躬身道:“儿臣不敢。” “不敢?”太后气得拍着扶手说:“攻打匈奴这么大的事都没在我面前透过一点口风,在皇上心里,还有我这个母后吗?” 面对如此质问,皇上都不敢直起身来,头压得低低地答:“儿臣以为母后对这个根本不会有兴趣,因为打仗本来就是男人的事。再说,既然是秘密计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一听就知道要糟糕了,果然,太后勃然大怒,指着皇上的鼻子道:“你的意思,本宫是jianian细,一旦知道了你们的秘密计划就会通报给匈奴人,然后和他们里应外合谋夺你的江山?” 春末夏初的天气,本来不是很热,皇上却急得一头汗,跪在地下说:“母后息怒!儿臣绝无此意!母后是儿臣的亲娘,儿臣的江山本来就是母后的,没有母后,哪有儿臣?儿臣的一切都是母后赐予的。” 也许是“亲娘”二字让太后警醒,她不再那么激动了,放缓语调说:“先帝在日,有什么大的作战计划都不瞒我的,我并非要干预什么,只是不喜欢这种被自己的至亲当外人的感觉,那样会让我觉得心寒。” “母后,儿臣罪该万死!”皇上只好伏在地上不停地请罪。 太后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你说得也有道理,军政大事,后宫妇人本来就不该参与。只是先帝太把我看得真了,什么事都告诉我,我就以为本该如此,却忘了先帝已逝,如今的我,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未亡人。” 说罢,掉下泪来。 皇上汗流浃背,自责赔罪的的话说了一箩筐,还是止不住太后的悲伤和眼泪。最后,我只好出面劝道:“母后,皇上年纪尚幼,处理事情不周到也是有的,但儿臣相信他绝非有意隐瞒。最近几月宫里宫外连连出意外,皇上也是千头万绪,事情多了,有些就忘了告诉母后。” 皇上忙接口道:“确实是事情多了,有时候明明想起来要告诉,到见面的时候又忘了,尽顾着扯别的。” 只要不是傻瓜,就听得出这理由有多经不起推敲,别的事情忘了还可以理解,两国开战这样的大事也会忘? 好在太后也只是想找个台阶下,真跟皇上闹僵了,对双方都没好处。于是她挥了挥手说:“你回去吧,母后累了,要歇歇。” 皇上这才从地上站起来,不过也不敢轻易走人,而是察言观色地问:“母后,您还怪儿臣吗?儿臣真的不是故意隐瞒,有几次也打算说的,临到头又出了别的事,就耽误下来,到下次又开不了口了。” 太后道:“怪你做什么呢?其实少知道些事情也好,可以少cao多少心。” 皇上居然抗议起来:“那怎么行?没有母后把舵,儿臣就没有主心骨了。” 我和太后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这是怎么说?瞒着太后的是他,明明很会自作主张了,这会儿又口口声声说太后是他的主心骨。 见我们满眼疑惑,他不好意思地解释:“其实,我是怕母后和jiejie反对,才不敢说的。” 我打趣道:“皇上怕我反对?太后是主心骨,难道jiejie也是?”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如果jiejie坚决反对,我会动摇的。其实,我曾好几次探过jiejie的口风,每次jiejie都对出征高哥丽很不以为然,说两国百姓好好地过太平日子,为什么要劳民伤财发动战争?” 我马上反问:“那你还不是发动了,并没有因为jiejie的反对就打消念头啊。” 他很肯定地说:“我打消了!本来我的确想完成先帝的意愿,出兵高哥丽,就因为jiejie反对,我才决定放过他们,去跟北边的匈奴打。” 我失笑:“这不是一样吗?换了一个国家打而已,照样是劳民伤财。” “不一样”,这回是太后说的,“高哥丽势弱,跟我们最多在边境有些小冲突,对我们不会造成什么威胁。但匈奴这些年来势汹汹,即使我们不出战,他们也很快就要打过来了。” 皇上喜出望外:“这么说,太后您支持儿臣开战?” 太后道:“支持你打匈奴,至于高各丽嘛,可以暂缓。” “嗯,儿臣谨尊母后懿旨。” 我偷偷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先斩后奏,这会儿又成“谨尊母后懿旨”了,不是一般的狡猾,也不是一般的厚脸皮。
皇上走后,我陪太后回内室休息。太后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说:“他现在翅膀硬了,就想甩掉我这个太后自己当家作主了。” 我勉强笑道:“也许真是怕我们投反对票吧。” 太后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不是怕我,是怕你。” “母后……”我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不是我跟皇上真有什么,而是这样的话从太后嘴里说出来,太让人吃惊了。 她抚着我的背说:“我们母女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母后是过来人,皇上那点心事,难道母后会看不明白?” 我嗔道:“那您还整天给我物色夫婿人选。” 太后笑问:“你真想嫁给他吗?” 我忙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嗓音说:“母后,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儿臣以后就别在宫里混了,多丢人啊,打自己弟弟的主意。” “放心,不会的,我身边的这几个人要是都靠不住,母后也别在宫里混了。但皇上那儿,你也要上点心。” 我越发惊疑不已:“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儿臣竟听不明白。” “母后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跟他搞好关系。他在乎你的意见,这对我们有多重要你知道吗?” 我仔细琢磨她的话,难不成,她希望我成为连接她和皇上之间的纽带,或者,说得再露骨一点,用我来牵制皇上? 但仔细看她的神色,又觉得不像,她的眼中,除了对我的关怀,就是隐隐的担忧。 她自言自语地说:“该让皇上亲政了,这样也许能减少一些他对我的恨意。” 我大惊:“恨意?母后这话从何说起?” “哦,母后是怕迟迟不让他亲政,他对母后会有些不满。” 不对!我确信自己刚刚没听错,就是“恨意”二字。 好奇加上心惊,我越来越想知道,在我还未进宫之前的那些岁月里,这对母子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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