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破脸 (第2/2页)
不想她竟病了。叫人去请大夫,孟夫人又回禀了老夫人,自己则带着丫头过碧叶居来看望苏岑。 苏岑烧的厉害,喃喃不断的呓语,细听又听不分明。 大夫诊过脉,又看了看苏岑的眼睛,转身开了方子,对孟夫人道:“大奶奶并无大碍,只是受了风寒,又有点惊吓,我已经开了安神的方子,静养两日就可以痊愈。” 孟夫人道谢,命人拿了诊金将大夫送出府,这才回了自己的盛鼎居。少不得要拷问孟君文到底怎么回事。 孟君文懒懒的道:“不过是出门时遇到了,我又脱不开身,索性带她去了别院,等我们喝完酒就一起回府……” 就这么简单?孟夫人不信,再问,孟君文便不耐烦起来:“您到底想听什么,说出来我好原样重复一遍。” 孟夫人气个半死,道:“我愿意管你们的事,不是大夫说她受了惊吓,我何至于讨人嫌非要问个究竟?” 孟君文道:“别院里山高水长,从林密布,她被什么不洁的冲撞了也未可知,我哪里知道的那么清楚,您若想知道就去问她好了。” 只说有事,甩手出了盛鼎居。 孟夫人恨道:“烧的都糊涂了,我问谁去?一个一个,怎么都不叫人省心呢。” 骂归骂,恨归恨,却也无法。 苏岑这一病却病了有半月之久。烧退了,人却总是恹恹的,也没胃口,半步不出碧叶居。 天气一天天暖起来,又是新的一个月。这天是初一,玫瑰进来回话:“大奶奶,刚才奴婢去夫人那领了这个月的月例,都在这呢。”
一一细说分明,呈给苏岑看。 除了月例,还有暮春初夏的衣服,不只她的,还有孟君文和春柳、夏莲的。 苏岑死盯着孟君文的衣服,半晌都不吭声。 玫瑰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便收起衣服,道:“奶奶若没什么意见,奴婢这就去分派下去……” 苏岑却一伸手,道:“且慢,你去把玉兰叫过来。” 玫瑰不解苏岑的用意,只得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叫了玉兰进来。 玉兰行礼,苏岑道:“这是大爷的新衣,你去送去青云阁吧,顺道去趟柳丝院,就说我请春柳姑娘过来说说话。” 玉兰上次卖主有功,侥幸躲过孟君文的窝心脚,心里便更加蠢蠢欲动起来。难得大爷对她另眼相看,如今又师出有名,借着送衣服的当,正好去大爷面前露露脸。 因此玉兰高高兴兴的应了,转身要走。苏岑又道:“你怎么拿?难道要双手捧着过去?” 玉兰赧然一笑:“还请大奶奶示下。” 苏岑想了想,道:“我记得有个白底紫花的包袱,玫瑰,你去拿了给玉兰包上。” 玉兰从碧叶居出来,双手拎着包袱直奔青云阁。一路上遇见丫头,互相打着招呼,不无骄傲的道:“我是代大奶奶给大爷送初夏的衣服呢。” 不到一刻的功夫,都知道大爷孟君文的衣服做好了。 今日孟君文正巧在,清明接了玉兰的包袱,双手呈给孟君文:“大爷,您的夏服到了。” 孟君文瞥一眼,漫不经心的道:“收起来吧。” 有小丫头上前接过包袱,转身到了衣柜面前,准备分门别类的放好,谁知一打开包袱,当即就尖叫起来。 孟君文被吓了一跳,几步走过来道:“鬼哭狼嚎什么?难道这里有鬼?” 一看之下,他也怔住了。 包袱里哪有什么夏装,只有一片五颜六色的齑粉,还带了微微刺鼻的硫黄味。 孟君文大怒,对着外面喊:“送衣服的人呢,给我带进来。”玉兰不明所以,慌忙进来行礼,对上孟君文如铜铃般的眼神,吓的两腿发软,道:“大爷饶命,奴婢是奉大奶奶之命来送衣服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孟君文眼神厌恶的掠过包袱里的齑粉,纵然不惧,还是觉得心寒。他能想像得出苏岑那种凶恶的样子,她是恨他入骨,恨不能他也和这夏装一样化为齑粉啊。 可查来查去,都与苏岑没有干系。来时是完好无损的,出碧叶居时也是完好无损的,有许多人可以做证。唯一最有嫌疑的是玉兰。 玉兰哭天抢地,只是求饶告罪,说她一无所知。 孟君文只得罢手。再追究下去,顶多治苏岑一个御下不严,可这玉兰又是孟夫人赏给苏岑的,他若动了,不是打自己娘的脸吗? 他愤恨不已,却只能不了了之。夫妻间已经势同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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